河水在凉风中泛起不小的波澜，不断涌上冲刷着河岸，在这种情况下遇见不加掩饰的米果着实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两人假笑一番，接着许昭和就眼睁睁看到水里慢慢伸出一只手抓住了米果的脚踝，米果也没回头继续笑着跺了跺脚，手便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回去，看得许昭和心里一阵惋惜。
头发湿哒哒地遮挡住视线，米果一伸手将额前的碎发撩了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之前乖巧的形象再不见踪影，成熟的魅力瞬间不可阻挡地侵袭而来。
许昭和没什么反应，倒是手腕上的小嘤早已绷直发梢开启了一级警报，看着虽然不顺眼但皮囊尚好的米果好像在看什么心机表。
身上的红光亮了一瞬就消失了，再加上莫名针对的鬼怪，许昭和变相验证了自己的猜测，再对上浑身气质迥然不同的米果就连假笑也懒得应付了。
米果也不在意，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将手插到裤子口袋里，吊儿郎当但荷尔蒙爆发，“生哥，我们合作。”
许昭和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在跟他划清界线，脸上没什么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米果嘴角的笑意更深，眨了眨眼又恢复成那副做作的模样，无辜道：“生哥，别急着拒绝啊，我可是很有诚意的。”
对面许昭和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不过对于这个所谓的“诚意”还是有点兴趣的，要是他不蠢的话应该不是指的积分或者是钱，毕竟昭哥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两样。
果然米果眨巴了一下眼睛，满含深意道：“程燕死了。”
……
程燕，这个名字不算陌生，许昭和关于最后一个坏孩子最怀疑的就是她，言木也一直在找她的消息。
而也就是在米果提起这个名字的同时，一段不算深刻的记忆突然在脑海中重合，那些因为副本保护模糊的形象也突破了限制清晰起来。
当初许昭和胃疼被小嘤强制着拉去医院，结果在门口不小心让人给撞了一下，那人正是程燕。
只不过因为副本对现实的保护，他们没有加好友无法认出对方。
至于现在可能是因为在副本里，也可能是因为她已经死了，许昭和才会想起那么一段。
他皱起眉，对上米果似笑非笑的眼睛，突然道：“你们是黑鹰的人。”
这话没用问句，而是肯定，米果给了他一个“你真聪明”的眼神，继续含着恶劣的笑意。
许昭和没心思跟他玩猜谜的游戏，冷着脸将自己所有的猜测全部说了出来。
“消息是你们故意透露给言木的，为了送人头遮掩你们的目的。”
他记得当初言木说副本线索都是从黑鹰买的，可结局完全出人意料，虽然他们可能也没想到竟然会碰到隐性副本，但最初的目的一定也不单纯。
他捏了捏手指，完全没有理会眼前人越来越暗的眸子，自言自语道：“所以你们要干嘛，从副本带走东西会被阻止，拉几个挡视线？那带走的东西又能干嘛呢？死亡名单，还有现在的彼岸花……”
许昭和想着想着，突然有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他不由瞪大眼，表情变幻莫测，“你们，不会是想在现实里召唤鬼怪？”
米果没说话，但那表情越来越有意思，许昭和又试探着问：“难道你们想得到鬼怪的力量？”
米果的眼神越来越炽烈，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但眼底的深意越来越浓，鼓励着他继续往下说。
许昭和跟他对视了一会儿，突然就觉得有些无力，好像什么面对中二少年的无奈家长，最终只冷冷道了句：“有病。”
米果：“……”
他还想再说什么，结果人家就毫不留恋地转身走了，好像担心脑子有坑会传染似的。
头一回，黑鹰小少爷被人呛得愣住了，但又不甘心他就这么走了，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了句：“你就不想知道程燕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许昭和脚步顿了顿，最终在米果期待的视线中忍无可忍地转过头，惜字如金，“神、经、病。”
他想知道，他不会自己查吗？好像问了他就会白白告诉自己似的。
“…………”
一拳挥开扑上来的水鬼，米果眯着眼睛望着那道修长的背影，头一回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没被骂够似的舔舔嘴角。
虽然用着不正当的手段，但那事情成功后将会带来多么大的益处，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白林杏不就是一个例子吗？
明明已经死了却还能撑到其他人来，而当时人不人鬼不鬼的她又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那位传说中的人物——
等一切都完成后，游戏世界将会迎来一次大的，彻底的洗牌。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看到，那时候的生哥又会是什么表情呢？
……
…………
跟米果不欢而散最开心的就是小嘤了，漂亮的男孩子身边围着这么多雄性生物，他非但不放心反而更加担忧了起来，时时刻刻就怕说不好哪一天他就被哪个大猪蹄子给拐走了。
许昭和这辈子还没谈过恋爱，心里对于男男女女也都没什么想法，他回去后就将程燕的事告诉了言木，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去查，也算是继续给他吊命的一件事。
言木没想到仇人就这么突然死了，心里受到的冲击太大一时还没缓过来，当初将副本所有幸存的人筛选过一遍后，他就集中打探程燕的消息，却没想到还没等他找到她，她就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