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虽同样处于日本三大商圈之内,但自从横滨返回东京都,仍然是一段可以慢慢听着虫声的归途。
星光灿烂,风儿轻轻。
近处是略过的树影,已然泛起新绿,远处是挂着疏星的天空,越远离人世间,也就越明亮。
安道远坐在主驾驶的沙发座椅上,将自己身旁的车窗轻轻摇下了大半,享受着春夜的清爽,倾听着花果风之旅人的沙沙声以及那一片虫鸣,遥望那缀满星星的夜空。
天空并非纯黑色,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如果此时天气再复苏些,也再温暖些。
大概一行人就能听见伏在树上的蝉鸣以及水塘边的蛙声了。
他还记得自己记忆里,老安开着车,如果是这样安静的乡间小道或者人迹罕至的公路,就会降低些车速,然后打开车窗点一支烟。
将烟探出车窗外,吸一口,吐一个烟圈,也就摆出一个惬意的姿势。
安道远是不吸烟的,但生命是存在延续性的,就如同此刻他也打开车窗,吹着晚风无言。
银发少女坐在副驾驶,也打开了车窗望向了远方的星空,她银色的长发也就因为风的吹拂而变得不是那么安静,仿佛洒落的银河一般梦幻。
安道远看不见她的眸子。
却知道那里面也一定倒映着银河。
车内,新谷诗音已经有些困倦,温柔的姑娘靠在沙发上安静的睡着了,而太田京香和莫小烟则戴着耳机,看着手中发着光的屏幕里放出来的短片,偶尔也会轻声会心一笑。
只有北落师门靠在门口,也望着窗外,寻找着星图中漫长却又繁复的航行轨迹和引力阶梯。
这一个夜是安静的。
就像朱自清先生在荷塘月色里写道的段落那般安静: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荷塘里。叶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所以不能朗照;但我以为这恰是到了好处——酣眠固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
月光是隔了树照过来的,高处丛生的灌木,落下参差的斑驳的黑影,峭楞楞如鬼一般;弯弯的杨柳的稀疏的倩影,却又像是画在荷叶上。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安道远不知道一九二七年七月的夏夜,与二十一世纪的春夜有何区别。
细细想罢,大概这份属于内心的安静,是有些相似的。
车窗略进了风。
随后又穿出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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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过了一个小时。
风之旅人开到了一片湖边,暂时停留。
湖水泛着淡淡的光。
谧的深夜,仰头看着天空的弯月,心情豁然开郎。唯美的句子、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电脑前,任思绪飞泻,让温情满溢,心犹如一泓碧绿的泉水在天影映波的飘渺中,轻轻荡漾。
入夜,吹吹湖风,也能缓解一下精力的消耗,安道远是理性的,自然不会因为这十分钟的停留而感到浪费。
莫小烟和诗音都已经靠着垫子睡着了。
睡得很香。
大概是因为太田姬把薄毯子盖在了她们身上,虽说超凡者不会生病,平常的风寒或是感冒更是不可能,但依旧还是会更喜欢温暖。
“你们准备下车放松一下吗?”
安道远用灵力勾勒成思绪问道,只得到太田姬摆了摆手的回应。
相比于下车呼吸一下这远离尘世的风,她可能更喜欢坐在那里刷刷手机,北落二十三不知想些什么,也少见的没有活动。
只剩下安静的风之旅人号。
以及站在湖水边安道远和银发少女。
“心情好些了?”
“嗯。”
雪乖巧的点了点,随后带了些欣喜的说道:
“这边有个湖,要不我们露天烧烤吧,我和诗音上次去野营超市特地买的无烟煤炭和小炉子,一次也没有用过。”
“好,下次我早起去趟附近的市场,买一些食材,我们串着烤吃。”
安道远知道单纯的小猫咪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也就没有多问。
只是听见她将平片状的小石子轻轻掷向湖水里,随后在湖面溅起一块块水花,维持了几次浅浅的水漂而后坠落在湖面。
“小黑猫吃完了店门口的食物。”
“这就是你心情变好的理由吗?”
“怎么啦,能吃东西,就说明心情很好啊。”
少女脸上多了一丝浅浅的红晕,仿佛是为了证明这句话,她特意加重的语气:“你觉得有问题吗?”
当然,加重的这一丝声音,在他听来,也只是更像一种撒娇罢了。
“我觉得很有道理。”
安道远微笑着说道。
曾几何时,罗素在笔下写道:
(所谓幸福的生活,必然是指安静的生活,原因是只有在安静的气氛中,才能够产生真正的人生乐趣。)
而今。
在相同的月光与清澈的湖水旁。
美·卢森也同样写到过:
(爱是绝对没有模式和规律的,爱也是不可能说清楚的。说得清楚的即不是爱,而只是一种利益的结合。
我从来不相信门当户对的婚姻会幸福,更不相信年龄匹配,学识相似,男才女貌的姻缘会幸福。
爱应该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