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今歌素日里,因为孝道,爹娘的话不得不听也就罢了。
这如今身体好了些,今日难得有些兴趣,被小厮这么一拦着,别的不说,被张春桃那么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然后要把那托盘收回,逆反之心顿起。
瞪了那小厮一眼:“什么时候,爷的事情也轮得到你管?退下——”
进宝愁眉苦脸的退到了一边,不敢再开口,只眼巴巴的哀求的看着张春桃和贺岩。
这位爷的脾气,虽然他才伺候了没多久,可是也能看得出来几分,是断然不听人劝的。
偏生他这身体,若真今天有个好歹,只怕今儿个跟出来伺候的人,都落不着好。
唉,身为四爷的贴身小厮,这伺候人的活真是不好干啊!
张春桃虽然懒得管那小厮死活,可若真吃了这樱桃,冲了药性,以李家那尿性,肯定就是自家的不是。
还是不要沾惹这些是非的好。
当即一笑,收回了托盘,劝了一句:“四爷如今身体看着好了些,正是要保重的时候,等将来身子大好了,多少好东西吃不得?若是觉得嘴里没味,我家倒是有那山里采收的岩蜜,最是清甜不过,要不给四爷冲上一碗尝尝?”
李今歌犹豫了一下,似乎还在考量,到底是喝那蜜水呢,还是尝尝樱桃呢。
结果就看到了张春桃端着托盘的手,一只手托着托盘,一只手已经不耐烦的握成了拳头。
立刻就识相的开口:“那就冲一碗来尝尝吧。”
话音一落,别人也就罢了,进宝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看向张春桃,跟看救苦救难的菩萨一般。
心里默默地感念,这位岩大少奶奶真是好人啊,也真有本事,自家四爷居然能听得进去劝,也是奇迹了。
张春桃将托盘放到了贺岩面前,还叮嘱了一句:“看着别让四爷偷吃——”
李今歌听了这话,脸上有些挂不住,讪讪然的看向了贺岩,想辩解两句:“爷说话算话,能是出尔反尔的那种人吗?”
贺岩微微一笑,“内子一贯心直口快,若有得罪之处,四爷勿怪!”
李今歌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张春桃很快拿出来一个小小的陶罐子,当着面打开,一股甜香味立刻弥漫开来,吸引得旁边本来在月季花从上盘旋的蜜蜂都忍不住嗡嗡嗡的飞了过来。
这岩蜜是大黑山深山里的岩蜂群,在悬崖峭壁上的岩石缝里筑巢产蜜,数量极其稀少,只有深山猎户机缘巧合,能碰到,冒着生命危险,采上那么一些来。
这种蜜营养价值比起其他蜂蜜来,高上许多。
更不用说,它的药用价值也极高,味甘性平,大部分人都能服用。
这种好东西,一般猎户采到了,也都留在家里自己用,很少外卖的。
而且这种蜜大多是直接切成小块,色白如膏。
张春桃拿勺子从小罐子里舀出一小块来,然后用温水冲了一碗,就看到白色的蜂蜜在水中如云雾一般散开,甜蜜中带着隐约的花草香,只闻这味道,就比他往日吃得最上等的野蜂蜜都强。
忍不住就伸手端过碗,一口蜜水入喉,甜而不腻,馥郁清香,没有寻常蜂蜜那么甜腻,喝完之后,连呼吸之间都带着清甜的花草香味。
李今歌都忍不住赞了一声好,他往日里吃药如吃饭,偶尔也会服一些蜂蜜水冲淡那些苦味,再好的蜂蜜,喝了也觉得絮得慌。
可这岩蜜水下肚,不仅不觉得絮,反而整个人了都觉得舒坦。
岩蜜他也是听古大夫说过的,曾经说他这身子,若是经常能喝些岩蜜水,倒是能滋补身体,缓解体虚。
只可惜这种好东西,可遇不可求,有钱也买不到,所以也只是听说过。
今日喝了之后,才觉得古大夫这话不虚。
李今歌顿时就起了心思,看着那小罐子眼睛都不眨了,不过好歹他也算要面子,犹豫了半天,也没好意思开口讨要。
既然开不了口,索性说起来的正事来。
他这个身体,不是有事,自然不会出门来,这次来,就是为了卤菜铺子。
也算他耐得住性子,好歹是等到贺岩考试完了,又等了两天,这才上门来。
李今歌本就不是生意人,也没有寒暄的意思,开口就直奔主题,问那合开卤菜铺子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贺岩虽然没见过李今歌几面,可也看得出来他的行事,也没有顾左右而言其他,先是谢过了李今歌的好意,才诚恳的解释。
他和张春桃过上些时日,只怕就要出门一趟,归期不定。
因此合作的话,对李今歌太不公平了,他们既不出钱,又不出力,就分一半,实在是没脸接受。
夫妻俩商量了一下,就想着,这方子索性就卖给李今歌,想来李今歌是长辈,本就是想提携他们夫妻,自然不会让他们夫妻吃亏。
卖给李今歌肯定比卖给别人更放心。
不过请李今歌放心,张春桃肯定不仅将方子交出来,还手把手的将人手给李今歌培养出来才会离开,保管让李今歌出的买方子的钱物超所值。
李今歌脸色一变,大约是觉得贺岩在推脱,他们夫妻俩,就算不呆在青州,大不了就是回乡下去,什么叫出门一趟,归期不定?
顿时沉下脸来:“可是对那分红不满?若是还有别的想法,尽管提——”
贺岩苦笑:“四爷,我们夫妻确实没有别的想法,是真的要出趟远门。这里头事关内子的身世,所以不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