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好了,解决了我们的大问题。我只是一个山里的养路工,长年生活在社会的底层,要钱没有,要权没有,想去求爷爷告奶奶,也找不到门路。所以晨晨大学毕业后,只能回乡做个中学老师,婚后即便是调到我那儿,也是在个荒无人烟的大山沟里,我自己都不愿意呆下去,能让她跟着一块儿受罪,所以婚事一直拖着,还望不到个头,急也把人急死了,经常为这窝心闹矛盾!”杜若感激不已地连连抱拳致敬,心里更是充满了发小在急难之中对自己援之以手的敬佩,以至于话也说得哽哽咽咽起来。
“看得出来,老兄这些年没过啥好日子,你除了面相老点外,基本上还是十几年前那副模样!”四眼也感慨万千地连连拱手还礼,映耀着夕辉而显得金灿灿的镜片后面的眼睛,洋溢着一片真挚的情意,“我这两年日子过得也不顺遂,我想回国发展,开家公司或是去家研究所,但太太不同意,说为了子女教育,就是熬也要熬到小孩长大成人,其是她是不想放弃美国国籍,我也不愿意像候鸟似的,过在太平洋两岸飞来飞去的日子,光是倒时差就让人难以忍受,所以我也只是靠点薪资过日子的人。我太太,唉,厉害着呢,典型的女权主义者,既要管着男人的钱,又要管着男人的胃,你想想,从咱们家乡出去的妹子,有几个是好好先生,没准儿晨晨也是一路人,不过都贤淑,勤俭,持家。我太太是咱们县上人,家住城关镇,父亲做过县上的父母官,所以自小娇贵,颐指气使惯了,我们是高中同学,她那时还是班长。你知道我是靠着亲邻的接济才上的高中,饿肚子在我是常事,我总是最后一个去食堂,买些便宜的剩饭剩菜充饥,一件土布衬衣要穿一个夏天,晚上时带打着赤膊睡觉,那时寝室里蚊子也多,我又没有蚊帐,经常是蒙着脑袋睡到天亮。我就这么一个穷小子。承她看得起我,有事没事儿总带着我参加各项课外活动。我知道刚开始她是出于公心,生怕班上的同学学习掉队,后来有点同情我了,就悄悄地将她父亲穿过的衣服带到学校来给我穿,买菜也买两份,然后倒给我一大半,节假日总是找各种理由带我去打一餐牙祭。唉,真是得亏她呀,否则高中我会读不下去的。班上几个同学读着读着就退了学。
“高考那年,我考上了清华,她考上了江城一所普通大学,这时她才要我去她家里,那会儿她在我心目中就是公主,我什么事情都听她的,时常能得到公主的召唤,就是我最大的快乐。原来她父母替我置办了上大学的全套行装,生平第一次穿上西服。我乐得嘴巴都合不拢,眼泪像水似的哗哗地往下流。说句见不得人的话,当时我正在为学费发愁,乡里土政策不当我是孤儿。继父根本就不把我当儿子,真是走投无路,进退无门。她父母却像待亲生儿子一样为我操持一切,还拿钱叫我办谢师宴。赶乡邻的情,去北京时更是给我拿路费。从那以后,我就决意跟她好了。一辈子做她裙下的不贰之臣,除非她实在看不上咱这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