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斌如同行尸走肉一样过了一夜。
他一遍一遍拨打乔蔓的手机。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
他就那么听着这个声音，一根一根地抽烟。
烟蒂一个接着一个，忽明忽暗。
一夜间，人就苍老了，青青的胡茬，布满血丝的眼睛。
欧阳芮来找姜斌的时候都吓坏了。
她呆立在一边，“儿子，你这是怎么了？”
姜斌伸手，揉着眉心，他说，“我的心丢了……”
欧阳芮听着这种丝毫没有逻辑的话，脸色一冷道，“说什么胡话呢？什么叫你的心丢了？心丢了人能活？我看你就是不成熟，快起来，今天我要在公司里正式宣布你和萧阳的婚讯，我也上岁数了，不能再等下去了，你得赶紧成家啊，你成家了……”
“妈，你为什么要干涉我？”姜斌忽然打断了欧阳芮的话茬，他仰着头，看着不可一世的母亲，冷笑了一声道，“五年前，您为什么要让菲佣给我送那些照片？就是为了让我和小蔓分手？”
欧阳芮嘴角的肌肉抖了抖。
五年前的事情，他怎么还知道了？
当然，知道了又能怎样？
欧阳芮是何其自信的女人啊，马上用手整了整衣襟，语气很自然地说道，“哦，你说的是那个给你戴绿帽子的女人是吗？对，照片的确是我让菲佣给你的，但我有错吗？我只是让你看清了那个女人的真面目而已，我有错吗？再说了，那都是五年前的事情了，你还提它干什么？”
“那你告诉我，照片是从那里来的？”
姜斌紧紧盯着欧阳芮，不给欧阳芮喘息的机会。
欧阳芮还没看道过她儿子会这样呢，第一次，有些害怕。
“照片……照片是有人放我桌上的。”欧阳芮解释道，“我看到照片也很生气，你和秦浩宇是死对头，可那女人竟然和秦浩宇睡了，你说，我能让你们在一起吗？我能看着不管吗？”
“事实是，她和秦浩宇根本就没睡，她是清白的。”
姜斌一字一句道，“这是您一手策划的对不对？您知道我偏执，就是为了让我死心对不对？好，你做到了五年里，我在国外，心里只有恨，我只有恨，我用恨一直折磨着自己，你知不知道？还有，你知不知道，小蔓为我失去了什么？一个孩子啊……一个活生生的孩子啊，那孩子本可以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可她却因为您的自私，因为您内心的那一点点利益，受尽了折磨，早早夭折了，这些，都是您的好？啊，您可真是好啊，我真是为有您这样的母亲而感到……痛心……”
欧阳芮也呆住了。
孩子？
什么孩子？
她从不知道还有个孩子的存在啊。
当初，她只是觉得乔蔓这样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她的儿子，她才做了些手脚，让他们两个人之间因为误会而分手，可她真不知道乔蔓那女人会怀孕，而且……孩子还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