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袖而去,薄云岫没有再回头。
陆归舟转身,quot;没事吧?quot;
沈木兮摇头。
quot;其实你何必激怒他?quot;陆归舟无奈的笑了笑,quot;他留或者走,对谁都没有影响。quot;
沈木兮愕然一怔,眼神略显闪烁,quot;吃完了吗?吃完了我收碗!quot;
quot;吃完了!quot;知书快速将碗筷收拾一番,quot;沈大夫,我来吧!quot;
quot;无妨!quot;沈木兮端起空碗便走,脚下略显匆忙。
陆归舟站在原地,幽幽的吐出一口气,渗入骨髓的东西,说拔除就能拔除吗?许是会,又或许终其一生都做不到,至于是前者还是后者,关键在于选择。
长夜漫漫,陆归舟住在隔壁,听了一夜的翻身声。
天刚亮,沈木兮就起了床,进了刘捕头之前为她安排的那间屋子,趁着四周无人,她从一旁的草垛里扒拉出丹炉。吹去盖上的灰尘,沈木兮侧耳听着外头的动静,确定外头无人,这才慢慢打开丹炉。
丹炉里装着早前那条蛇,当然,隔了这么久,这条断蛇早就死了。
微光里,断成两截的蛇身上竟长出了好多菌类,一株株通体晶莹,但植株很小,显然还没长大。
quot;长出来就好!quot;沈木兮轻轻的将盖子盖了回去,将丹炉重新塞回草垛里,这才起身往外走。
合上房门,身后骤然响起刘捕头的声音,quot;沈大夫?!quot;
quot;你可吓死我了!quot;沈木兮捂着砰砰乱跳的心窝,呼吸微促,quot;你怎么走路没声音?quot;
quot;你之前叮嘱过,这屋子得小心守着,所以我有空就来这儿守着。quot;刘捕头诧异,quot;你干什么了?吓成这样?莫非这屋子里……quot;
quot;这几日,我就能把解毒丹研制出来,这屋子里的东西是药引,尤为重要,一定要小心看管!quot;沈木兮细细的叮嘱,quot;药方我一会再给你,你找个妥当的人去抓药。对了,郅儿告诉我,廖大夫失踪了?quot;
quot;是!quot;刘捕头和她并肩走着,幽然轻叹,quot;都找遍了,没找到痕迹,也不知道去哪了?你说若是那帮人所为,这廖大夫又是招他们什么了?以至于现在,生死不明。quot;
沈木兮想了想,quot;应该是害怕我的方子,否则不会把方子烧了。quot;
刘捕头点点头,quot;对了,我总觉得那个离王府的侧妃很是怪异,昨儿我看到有信鸽飞落在府衙屋顶上,就、就悄悄拦了下来。quot;
quot;你?quot;沈木兮愕然,刘捕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quot;我看了!quot;刘捕头压着声音,说话时悄悄环顾四周,quot;我是担心他们对你不利,得未雨绸缪,不过这上面写的东西好生怪异,我着实没看懂,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你有关系。quot;
沈木兮不解,quot;怪异?quot;
quot;只有一行小字!quot;刘捕头神神秘秘的伏在沈木兮耳畔低语。
心,咯噔一声。沈木兮羽睫骤扬,quot;就这五个字?quot;
quot;对啊!quot;刘捕头点头,quot;我没瞧出什么问题来,就把信塞回信鸽腿上,把信鸽丢去了侧妃的院子。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quot;
quot;人人都觉得她端庄大度,何以到了你这儿,她就成了魑魅魍魉?quot;沈木兮笑问。
刘捕头嗤鼻,quot;她若真的端庄大度,孩子能教成这样?那孩子一身戾气,看谁都像是欠了他似的。你再看看郅儿脸上的伤,说着就来气。quot;
沈木兮没说话,只是长长吐出一口气,谁都看出来了,唯有薄云岫还死命维护,说来还真是可笑。
quot;沈大夫,你真的要跟他们回东都?quot;刘捕头不免有些担心,quot;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在咱们地盘上,那小子尚且如此过分,若你去了东都,还不得任人鱼肉?你可得想清楚了。quot;
沈木兮点头,quot;我心里有数。quot;
quot;行!quot;刘捕头笑了笑,quot;那我先去干活,那些人一日没找到,咱们这帮人一日不得松懈。quot;
quot;好!quot;沈木兮站在原地,望着刘捕头疾步离去的背影,脑子里却是他留给她的五个字,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肘。魏仙儿这是怀疑她了吗?
她缓步走到回廊尽头,看着荷缸的水面倒映着自己的脸,指尖轻轻抚过眉眼,哪里还有曾经的影子?曾经的夏问曦,早就死在了大火里,从皮相到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早就不是最初的自己了。
可是薄云岫似乎认出来了,但没有说破,否则依着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她肆意妄为?又或者他是真的不肯定,想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
然后呢?
还想像当年那样,赶尽杀绝吗?
沈木兮不敢肯定,她只是想要过平静的日子,什么勾心斗角,什么争宠争权,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抬步进了厨房,捋起袖子,她得给孩子做点好吃的,这两日真是够闹心的,孩子都没好好吃一顿,她这个当娘的很是心疼。
好在县太爷为了讨薄云岫欢心,什么东西都往厨房里塞,是以厨房里什么都有,连新鲜的笋和蕨菜亦是每日都备着。如今这个时节,笋已经快过季了,蕨菜也是最后一季,估摸着是最后一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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