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扛着布袋回到茅草棚子,抱了几捆稻草把风口的地方堆住了,就透着月光翻看布袋里的衣裳。
料子我不认识,摸着软和,也厚实,也不多想,我脱了身上的脏外袍,就把孙管事儿这衣裳套了进去,孙管事儿微胖,这衣裳穿在我身上能裹上两圈,长短能到了膝盖,我用绳子绑紧了,把多余的地方塞进裤裆里,再把那脏袍子套在外面,一点儿都看不出来。
找了块儿瓦片就在棚子里挖了个洞,四下看了看,也没发现水,我也管不了那许多,干脆解了裤子拿出小雀来,哗啦啦冲着那堆泥土一顿浇,提了裤子随手一拽就是一把干草。
先是拿着干草把泥和了,伸手抓了布袋里的小鸡崽出来,晚上的时候,公鸡母鸡都虚着眼睛睡觉,我扛了它一道,它却睡得安稳,等抓出来了也只是哼唧两声便不做声响了。
我抓着它的脚,使了力气就砸到地上去,小鸡崽立时就不动了,我也不管死没死,戳了一团泥巴,和着干草就裹在了鸡身上,然后扔进那个坑里,又抓了一把干草出来堆上,从一旁摸出两块儿火石来,点了火,填了几根白天捡的木柴,棚子里瞬间就暖和起来了。
我就靠在草垛子上,烤着火,听着村头传来的锣鼓声,嘴里跟着哼哼。
等火灭了,再拿棍子扒拉开,把里头的东西扒拉出来,外头的泥早就硬成了壳,拿着瓦片敲敲打打就裂了,手一抠,硬壳连着鸡毛就一起下来了,露着里头嫩油油的鸡肉来。
这法子是我跟村里的老癞子学的,老癞子岁数挺大了,头发都是顶白的,牙齿落的也没剩几个,他说自己以前家里遭里难,活不下去了就做了乞丐,从镇上一直乞到城里,年纪大了才想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