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有这样巧的事?
洛泱赶紧让丁香要来两个鸡腿,换下它们叼着的短靴。凑到灯下仔细看,来福新叼来的鞋面上,还真找到了两滴血印。
事不宜迟,洛泱带着这两只靴子下楼找到了李奏。
在路上,旺财无论如何都不肯放下那只短靴,上马车时也把它叼了上去,大家着急赶路,也就随他去了。
进了驿站,阿慕下马顺手就把旺财、来福放下马车。哪知旺财立刻又叼起靴子,要去找洛泱换东西吃。
那时,来福嘴里还没有叼任何东西。
“这是只普通靴子,虽不能肯定必与杀手有关,但上面有血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这里人多眼杂,出口也多,暗查怕是控不住。阿凛、阿冽,立刻叫人去把阿漠他们找回来,亮身份,封锁天池驿。”
原来,圣上当时虚情假意,把一个莫须有的玄冰卫交给皇弟时,将皇弟的护卫李凛、李冽,按照亲王府护卫制,任命他们为掌率校尉、副尉,掌管玄冰卫。
这就是圣上给的一个七品虚名,当时他俩手下一个兵也没有,连柳青带着的十名内卫也不归他们管。
唯一的好处是,他俩不用李奏养,能吃皇粮。
虽然县公府不能募兵,但经过李凛几次到人市上,以购买家丁的名义采买及训练,能用的护卫也有七、八十人。
这次为了不扎眼,跟随的只有十人,其余人要等候公子是否留长安的消息,才有下一步行动。
阿漠他们到了驿站后,等夫人和小娘子安顿好,便带着那几具突厥护卫尸体去找下葬的地方,此时还未回来。
护卫很快两人一组,到驿站的四个出入口附近监视。
阿慕拿着短靴,想让来福带着去找叼鞋的地方,可这来福忙着吃鸡腿,把靴子扔出去都不捡,要抢它的鸡腿,它就露齿低吼,只认鸡腿、不认主人。
阿漠很快带着人回来了。
他们这次跟着小娘子出来的有八十人,三百突厥兵被分作四处,阿夔带了几十人,金矿、小彭庄去了几十人,还留了几十人在洛阳苏府。
见了带血迹的靴子,突厥小子压抑的怒火都冒了起来,先派人封锁了出口,阿漠跟着阿凛去找驿丞。
出口被官兵封锁,驿站里也起了骚动,驿丞正忙不迭的要去找巢县公问问情况,李凛已经带着人过来了:
“驿丞,吾乃掌率校尉,现命你立刻通知天池县令,此处有人涉嫌刺杀巢县公,身负命案。我等已将天池驿封锁,没有巢县公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
“刺、刺杀?好好,卑职立即报告县衙......”
驿丞虽然官不入流,只是个“县吏”,但两京之间二十七驿,驿丞基本都是有关系才能拿到的肥缺。
他又不傻,驿站里出了牵涉皇族的命案凶手,这还能瞒下来?
阿冽他们分成几队去搜厢房,阿凛拿着“驿站出入簿”查看。驿卒将所有的灯笼、火把都点亮了,一时间,刚刚因入夜安静下来的驿站又喧哗起来。
不一会儿,一个从长安回洛阳的货郎被抓了出来,因为他光着脚,不但没有鞋,连袜子也没了:
“冤枉啊,军郎,我已经上床睡了,直到您把我抓起来,鞋袜没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酉时刚过,你睡什么觉?你今日人在哪?都做了什么?从实招来。”
客栈大堂里还在审问可疑人员,小院里的旺财终于把鸡腿啃完了,它坐在地上舔舔前爪,再用前爪洗洗脸。
“我觉得奇怪,刺客与我们同向住驿站,那不是给我们送人头吗?”李奏看到靴子时心里就有了疑问,只不过上面有血迹,查查也无妨,他又说:
“驿站里有郎中,莫非他受了伤?”
“阿慕,把来福那靴子拿过来,让旺财去找。”来福没有训练过,它都是跟着旺财有样学样。但旺财从小就跟着阿慕,后来在长川阁还专门训练过它。
旺财闻了闻靴子,便低着头一路闻着地面往外走,洛泱和阿慕跟了上去。
到了一排厢房前面,阿漠正在一间间的搜查,住客们都战战兢兢的靠墙站着。
洛泱注意到,第一间厢房里面的布局有些不同,里面有一排装药的格子柜。她想起李奏说的话:除非他受了伤。
“小娘子,这些都是天池驿的郎中、兽医和马师,并无可疑。”阿漠见小娘子过来,便上前报告。
洛泱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眼睛只看着旺财,它正顺着路走过去,挨个嗅那些人的脚。
驿站也养有狗,但旺财这样高大陌生的狗子过去,大多数人还是有些害怕,本来都靠墙站了,还是把脚往里收了收。
旺财嗅得很仔细,很快,它在中间的一个高个子脚边停了下来,那男人穿的并不是短靴,而是双新鞋。
旺财的鼻子朝着他的脚踝直喷气。
“谁、谁的狗?”那人显然有点紧张。
“我的狗,怎么了?”洛泱上前笑道:“我的狗捡到一只靴子,它亲自来找失主。”
那人的脸色掩饰不住了,他旁边站着的一个老头身体绷得直直的,脸色比他还难看。洛泱心里有了数,只见旺财吹了会气,开始用爪子扒他脚踝露出的袜子。
那人一遍躲着狗爪,一边骂道:“滚开!死狗,滚开!”
洛泱已经站在她面前,一拳使劲打在他胸前一个略突起的地方,那男人“啊”的叫了出来。
那是他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敷了止血的药,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