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挪动着身体，伸手捂住了胸口，抬起眼眸，颤抖着看向那个站在我身后的男人。
“为，为什么？…”
我艰难的张了张嘴巴，重重的喘着气，这个问题脱口而出。
站在我身后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衣裳，我的眼睛已经开始看不清东西了，就连从远处而来的玉隐，才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模样，我看不清那人的脸，我却知道，他就是玉隐口中的于归。
心口上的疼，仿佛有加深了一些，如果被几百把刀同此刺中一样，痛不欲生。
我在这具身体里面，同样感同身受着，如此的悲伤，与我一直以来，每次遇到于归时，所感受到的悲愤是一模一样，抬手捂住胸口，我想伸手抓住那个男人的白色衣袍，最后却软软了垂下了手。
“为什么！”
我张了张嘴，再次问向他，因为加重了语气，我再次突出了一口血，只是那个男人却始终无动于衷。
“能有为什么，青虞，你偷盗灭世书，强闯转世池，已经铸成大错，更何况你杀了那么多鬼界的鬼差，人人得而诛之，于归，也只是阻止你犯错而已。”
玉隐走上前来，和于归站到一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冷冷的开口道。
“错？我杀了那些鬼差，只能怪他们技不如人。”自嘲的轻笑一下，我抬眸看着玉隐的方向，缓缓的勾了勾唇，嘴里几乎都被血给堵住了，张口就能喷出来，咽下一口腥甜，我再次说道，“玉隐，我没有再问你，这要于归亲口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强撑着一口气，我的胸膛起伏着，再次开口问向于归，执着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玉隐已经和你说明白了，不是吗？”
过了好一会，那个白色的身形才动了动，低垂着眼眸对着我说。
声音冷清的，像是风声敲击着竹筒，卷着霜花，凉凉的落尽了我的耳膜里面。
“你也认为，我有错？”眉毛动了动，我抽抽了唇角，心疼的难以附加，很想就此死去。
“不顾自己的责任，违背鬼界的法则，强闯极狱，盗取灭世书，甚至，还残害鬼差，你难道没错吗？”
于归转正了身体，“青虞，把东西交出来，跟我回去，我可以既往不咎。”
“好一句既往不咎！”
听了于归的话，我哈哈的笑了两声，声音凄楚，感觉到体内生命力在快速的流逝着，我动了动眼珠，张开被血黏住的唇，“你可以既往不咎，但我却不能一如既往！于归！昨天你明明不说这么说的，而今你杀了我！我青虞再此立誓！永生永世都不会再见你！”
“少废话了，快把灭世书交出来！”玉隐将手里的剑收起，开口对着我说，声音冷得像冰，见我已经没有动作，直接自己动手过来取。
而后，他忽然脸色大变。
“书呢？灭世书去了哪？！”
随即看到我胸口的血，“你竟然已经契约了灭世书？”
话落之后，玉隐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伸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该死的！你竟然敢契约了灭世书！你难道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很好，既然你敢做出来，那么，就做好永远被困在鬼界的准备吧！”
我抬眸，朝着他冷笑了两声。
“我是不会让你如愿的！”手心燃起黑色的火焰，我猛地抬手，握住了玉隐的手臂，趁他被火焰灼烧而将握着我脖子的手给收回的时候，眼睛一眯，奋力的爬向转世池。
然而就当我快要触摸到池水的时候，从后面飞来的一支剑，直接当着我的胸口穿刺过来，剧痛瞬间传边全身，而就在这一时刻，一双大掌捏住了我的天灵盖，毫不留情的，直接将我的魂魄给打散了……
眼前晃荡着他纯白是的衣袖，那么的干净而圣洁，即使是我喷出去的血，也未曾染上他一分一毫。
“于归……若有来生，再不想见你。”
魂魄消散，我的意识再次沦落到黑暗里。
……
我站在漆黑的空间里面，对面是一个和我一摸一样的人，她的胸口染着血，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凄楚。
我张了张嘴，知道她就是我的前世。
青虞。
“你恨他吗？于归。”我怔了怔，随即问到她这个问题。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我的心情更加的复杂了，千年前的我，也就是青虞，竟然偷走了封印在鬼界里的灭世书，甚至，还可能对于归，真的有过那么一段感情。
只是，我这一次看到的回忆，太过有限，至于我究竟对于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那就有些不好说了。
“为什么恨，他杀了我，也同样算是救了我。”青虞对着我走了过来，抬手摸住了我的脸，“在我死的那一刻，这一切就算是结束了，世上在没有我这个人，不管是苦也好，痛也好，欢喜也好，都要随着我的消失，而彻底的化为乌有，你是我的后世，所爱之人，也并非于归，这一切，都不该由你来承担。”
我捏了捏拳，觉得心口仍在隐隐作痛，从我知道有于归这个的那一天起，他经常会无时无刻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之中，他曾经帮过我，救过我，甚至就连婆娑，也是他送到我身边来的鬼，这样一个人，我感激他，更不要说，在叶离修屠杀了鬼界之后，他还曾经替他顶罪了。
只是我不明白！
为什么我的前世，竟然是死于他之手呢！
他对我和叶离修的帮助，难道只是为了赎罪吗！因为他曾，亲手杀了我的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