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拉了把椅子坐在他的面前。
她摊开来说:“你想谈什么,我跟你谈。”
江漠顿了顿,皱眉,问她:“你干什么?”
“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逃么,好,我现在就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
江漠沉默看着她。
南乔耸肩:“我的身体不听使唤了可以吗?这个回答你满意吗江总?”
“你是想说你的身体还记得我对我有感情么。”
“我……”
南乔慢半拍领悟了他这句话隐晦的含义,不由的恼羞成怒:“江漠!”
江漠反问:“南医生,我理解的不对么?”
南乔气结。
她倏地站起来,下逐客令:“不谈了,你给我出去。”
她要走。
江漠坐在床畔,直接攥住了她的手腕。
南乔被迫停了下来。
男人掌心的温度传递到她手腕的肌肤,很烫,一路蔓延,快要灼烧到她的心口。
“阿乔,这三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背后传来他平静的声音。
南乔背脊一僵,“没有”两个字其实已经到了咽喉,可是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沉默了好长时间,压下内心的翻涌,冷声提醒他:“江漠,我们已经离婚了。”
她说完之后,觉得这句话特别打自己的脸。
是啊,他们已经离婚了,可是她为什么还要留着他们的结婚戒指呢?
只不过意外的是江漠并没有借机嘲讽她,而是陷入了无声的沉默。
背后静悄悄。
最后南乔忍不住回过头,发现江漠躺在他的床上睡着了,可是手一直攥着她的手腕没有松开。
“……”
南乔轻轻踹了他一脚,叫他的名字:“江漠,起来。”
人没动。
她又踹了一脚,皱眉:“江漠,这是我的房间,要睡回你房间去。”
人还是没有动。
南乔刚开始以为他是在装睡,可是看样子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不禁凑上去,正要拍拍他的脸,叫醒他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他眉目的疲倦。
她一直忽视了他的倦容。
这两天他都是早出晚归,昨天晚上,凌晨两点,南乔睡不着,出去走廊吹风的时候,还看到他房间的灯亮着。
应该很累吧。
南乔伸到半空的手收了回来,她站在床沿,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人半响,最终还是捞过被子给他盖上,然后把他的脚抬到床上,脱掉皮鞋。
房间的床不大。
江漠躺上去以后,几乎就没有位置可以睡了,也没有可以打地铺的毯子。
南乔的眉头苦恼的皱了起来,她如果下去找郝老板接被子,她和江漠的关系一定会被误会。
犹豫半响,她灵机一闪,伸手进去摸了摸江漠的口袋,真的摸出了他房间的钥匙。
今晚他睡她的房,那她就勉强去他的房间睡一晚,然后明早早点儿起来,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南乔想的很完美,关掉房间的灯光之后,拿了换洗的衣服,轻手轻脚的出门了。
她去了江漠的房间。
民宿的每个房间格局装修都一样。
南乔进门就看见了地上的行李箱,还有桌上乱七八糟的文件电脑。
如果换做以前,她会下意识上前去把桌上的东西都整理整齐,而今她已经没有这个身份了。
收起遐想,她直接去了盥洗室洗漱,洗完出来就钻进被子里了。
被子上都是江漠身上淡淡甘冽的气息。
南乔精神抖擞,根本睡不着。
房间的灯已经关了。
窗帘没有关紧,可以看见外面漆黑浓郁的夜色和夹杂的零碎星光。
每次静下来她总是会想起很多的事情。
想起今晚江漠说的话。
想起她这三年的生活。
想起三年前与他有关的过去。
她原本以为自己都已经淡忘了,过去的经历都跟伤疤一样愈合结痂了,可是没有想到每次想起来,还是会很痛。
长夜漫漫,夜色静谧。
南乔整夜翻来覆去,每次呼吸鼻腔间都是熟悉的气息,让她久久无法平静安眠。
直到后半夜才勉勉强强睡过去。
清晨六点,民宿的其他旅客都在睡梦中没有醒来的时候,南乔被昨晚定好的闹钟吵醒了。
她拍掉闹钟。
怏怏的睁开了眼睛。
困得不行。
她正要掀开被子起床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从盥洗室传来的脚步声,手上动作倏地一僵,立马又缩回了被子里,装睡。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在床沿停了下来。
阴影笼罩在了她的脸上。
南乔的睫毛轻轻颤了颤,被子底下的手蜷缩。
过了会儿,她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空气里的安静被短暂的铃声打破了,紧接着房间里响起了男人熟悉的声音:“我是江漠。”
是江漠。
南乔下意识屏住呼吸。
江漠这么早就回来了真的是她计划的意料之外,她原本以为他至少会睡到七八点左右,没想到他居然比她还要早醒来,而且她没有听见敲门声,江漠手里的钥匙估计是去跟郝老板要来的。
他该不会是已经猜到她就在他的房间里吧。
南乔有些无地自容。
她偷偷的睁开眼睛,回头。
江漠正站在窗口的位置接电话,背对着她的方向,阳光从窗外倾洒进来,笼罩在他的身上,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