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轻言刚进柳家的门,就见孙月含被搀扶着上了台,准备拜天地了。
柳家墨摔断了腿,这会子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因此代替他拜堂成亲的人仍是柳培。
柳尚书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柳大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忍都忍不了,看向孙月含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活生生要剜她的肉似的!
在场谁还看不出来,柳大夫人不喜欢、不满意这个儿媳妇?!
她随便挥了挥手,“直接拜天地吧!”
反正眼下是柳培这个庶子代替新郎官,又不是她的墨儿拜堂,柳大夫人便没有丝毫耐心。
谁知孙月含刚被扶上台,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直接将她头上的盖头掀开了。
柳培抬头一看,顿时被吓得后退了好几步,仿佛见了鬼似的!
他动作幅度不小,又是在台上……
顿时,众人的目光便七齐刷刷地落在了孙月含脸上!
好家伙!
——这真是他们见过的,最丑的新娘子了!
这到底是新娘子,还是女鬼呢?!
可惜这会子王婆子不在孙轻言身边,她也没有人可以说(嘲)说(笑)心(孙)里(月)话(含),她顿时觉得有点无趣。
从众人嫌弃的目光中,孙月含也知是她此时面容不能见人。
今儿为了赶吉时,喜娘给她草草上了个妆。
后来因着她一直哭一直哭,哭的妆容也花掉了,瞧着就更加像个女鬼了。
还是长得有些“潦草”的女鬼!
台下众人开始交头接耳了。
“我还是头一次见到妆容如此像鬼的新娘子呢!”
“我来补充一下,除了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像鬼的新娘子,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混乱的婚宴!居然新郎官都被人代替了……”
“你们瞧瞧,那柳大夫人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
“岂止像锅底?那是黑的都能滴出水了!摊上这样的烦心事,脸色能好看吗?”
“我可听说,柳大夫人还叱骂新娘子是个克夫的丧门星呢!”
“是吗?今日可是大喜之日,柳大夫人这样叱骂新娘子,今后这婆媳关系一定处不好吧?”
“大婚当日新郎官摔断了腿,可不是新娘子克夫么?”
听着众人压低声音议论纷纷,孙轻言强忍着心里也想“掺和一脚”的打算。
她的满腔吐槽,得留给王婆子。
孙月含眼下虽像个女鬼,但披上盖头倒也勉强遮住了脸。柳培也发现方才的确是他失态了,这才深呼吸一口赶紧走上前。
“嫂子,我们重新开始吧!”
他彬彬有礼的说道。
但这一声“嫂子”,让孙月含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
这都是什么事?
她今日成亲,新郎官居然是小叔子?!
她咬着牙,到底是忍住了满腔怨怼,被柳培牵上了前。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还好不用直接跪下,否则孙月含肯定跪下去就起不来了。
她这会子两个膝盖又麻又疼,仿佛蚂蚁一直在咬。
刚俯身,就听柳大夫人冷哼一声,“被你这丧门星拜一下,本夫人不得少活一年吧?”
孙月含:“……”
谁说丧门星呢?!
柳尚书轻轻拉了她一下,示意她莫要在人前失态。
“老爷你拽着我做什么?”
撒泼多年早已成型的柳大夫人,才不在乎什么人前人后!
她儿子在迎亲路上摔断了腿,这脸早就丢得满京城都是了!
反正眼下若是丢脸,丢的也是柳培的脸,又不是她墨儿的脸……柳大夫人便冷笑着说道,“她今日克的墨儿摔断了腿,我说她一句丧门星怎么了?”
柳尚书见劝不住,也只得赶紧移开目光不与她多言,省得动静越闹越大,他这张老脸也丢尽了!
柳大夫人心里有气,让她发泄出来就好了!
柳大夫人越骂越生气,“我真是看见你都来气!娶了你这种丧门星,今后我们尚书府还有安生日子吗?”
她说了几句,堪堪住了嘴。
孙月含不敢顶嘴,盖头下泪流满面。
柳培同情她,便好心将她扶了起来。
哪知孙月含刚站好,柳大夫人又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
想起先前她一哭二闹三上吊了一回,就连柳家也跟着丢人现眼。
柳大夫人本就压着一肚子怒火。
这红痕啊,一看便是今日才落下的,那颜色与从前的旧痕都不同!
她顿时又炸了毛,“孙月含,你这是怎么回事?就如此不想嫁给我家墨儿吗?你几次三番要死要活,当初又不是我让你爬我家墨儿的床!”
“娶了你这么个破烂货,我柳家脸都丢尽了!”
“你居然还不想嫁给我家墨儿?谁给你的脸呐!”
这一次,柳大夫人再不管什么脸面、不管什么宾客了。
只要一想到柳家墨还躺在床上呢,她就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直接将孙月含扒皮抽筋!
她猛地站起身,伸手怒指着她,“你若真不想嫁给墨儿,就立刻滚蛋!”
“是我们尚书府,高攀不上你们国公府!”
她阴阳怪气地说道。
什么东西!
不过是国公府一个庶女罢了,竟敢这般蹬鼻子上脸、让他们柳家难堪?!
原本柳二夫人今日的建议,是让她的儿子代替柳家墨去迎亲。
到那时,就能夺走柳家大房的风光与热闹,但柳大夫人不甘心被二房抢了风头,宁愿让柳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