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开学的前五天回到了上海。
我没有告诉许弋,一是他的手机一直关机,二是我也想给他一个惊喜。
是爸爸到车站送的我,他有些不高兴地说:“妈妈希望你多呆两天,你却非要回去,家教真有那么重要吗,再说了,家里又不指望你赚那点儿钱。”
我低下头撒谎:“可是我要对别人负责的嘛。”
爸爸无奈地拍拍我的背:“算了,等我和你妈有空,去上海看你,你别到时候没空接见我们两个老年人就行。”
“哪能呢?”我微笑着说。说完,我转身轻快地跳上车,我的心早已经比我早回到了上海,我只希望火车能快些,再快一些,好让我和我的心早日团聚。
爸爸妈妈,请你们原谅。
我回到上海是下午三点多钟,没顾得上去学校放行李就拎着我的大包去了许弋他们学校,因为还没有开学,他们学校也显得冷清。许弋并不在宿舍。我的心里开始有一种说不出的惊慌,仿佛茫茫人海,我就这样失去了他。于是我又去了他打工的那家电脑公司。这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公司的门紧闭着,不过门并没有上锁,我轻轻一推,门开了。因为长时间的奔波,我已经很累,快要拎不动我手里的大包,于是我把大包放到地上,独自穿过窄窄的走道往前走,我知道许弋经常呆的那个小机房,就在这条走道的最顶端。
我走近那里的时候,好像听到了一种声音。
我犹豫着停了一下脚步,然后身不由已地往前走。
我在门边站了一下,把手抬起来扣门。里面传出许弋的声音:“哪位?”
我没有做声。
他很快拉开了门。看到我的那一刹那,他很是慌乱。连忙问我:“你怎么会回来了你怎么会回来了?”并试图用身子挡住我的视线。我的眼光望向里面,看到有个身影坐在暗处,红色的长裤,长长的海藻似的长发,我看不清楚她的脸。
我止也止不住的恶心。
“李珥!”许弋抓住我的手说,“你不要乱想。”
我愤然地推开他。
在我转身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那个女生得意的哈哈大笑的声音。那声音刺穿我的耳膜,又像一把刀一样直接插入我的心脏。
gameover。
门在我的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许弋并没有追上来。
那学期,我把自己搞得比上一个学期还要忙碌,琳有时候被我逼急了,就摇着我问:“是不是破小孩又出什么事了,要你给他填空,你说!”
她并不知道我和许弋已经分手。也不知道我其实钱够花,事实上是,离开许弋后,我的钱包开始越来越鼓,我并不是一个擅长花钱的人。存折上不断增加的数字对我而言很漠然,于是我用它们去旅行。
五一长假,我独自去了云南的丽江,我站在四方街听着驼铃声看着丽江高而远的天空的时候,感觉自己浑身轻松,像褪掉了一层皮,成长如昨,此李珥和彼李珥已经和往日完全不同。
我愿意相信成长是一件好事。
爱情沉入深深的海底,我曾经以为自己会坚守一生的爱情最终成为一个我自己都不愿意面对的可笑的伤口,许弋消失,不再进入我的生活。虽然我们还在一个城市,但再没有丁点儿的音讯。
或许他早已经忘了我,我也正在努力地忘掉他,这样也好。
我换了我的手机号码,除了家人和尤他,没有人知道我的新手机号。尤他并不知道我失恋的事,因为他偶有短消息来,还会问候到许弋。我也几乎不再上网,报上的新闻说,博客开始流行,好多的明星都有了自己的博客,我的博客却荒芜了。
我坐在丽江古城水边的一个小店吃着一个玉米棒的时候忽然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戴着鸭舌帽,背着一个大包,也是独自一个人。我把头迅速地埋在桌子上,心跳个不停。
他并没有看见我。
而且,我也不能确定就一定是他。
一切都只是梦而已。而我早已习惯接受梦境的虚无和残忍。
我回到那间小小的客栈,躺在床上休息的时候,有人敲门,我打开门来,惊讶地发现是他。真的是他,原来我真的没有看错。
“小耳朵。”他说,“果然是你。”
我颤声问:“你怎么找到我?”
“我看到你,所以一路跟踪你。”他说。
我微笑,让他进来。小小的房间,他高高的个子,好像还要微驼着背才行。我请他坐下,给他喝我买的可乐。他摇摇手,问我说:“一个人?”
我点点头。
“不让男朋友陪你吗?”他说。
我摇摇头。
他笑:“这里挺好,明天我们一起去爬雪山好不好?”
“好啊好啊。”我回我终于点头。
他看着我挂在胸前的手机,责备我说:“你说话不算数。”
我有些不明白:“怎么了?”
他说:“你答应过了,要是换手机号告诉我的。”
“哎。”我说,“你不是从来都不打电话给我。”
“我打过。”他说,“这学期开学起我就打,谁知道你已经换掉了。”
我不敢和他对视。
“我住的客栈离这里不远,不过今晚我住这家来。”张漾说,“就住你隔壁,我问过了,还有房间。”
“好。”我点头。
夜的丽江下起了微雨,人影灯影流动,美得不可言语。张漾就坐在我的身边,替我打着伞,我们的样子,就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