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臣握住沈奴手腕的那只手抬起，撑在她的头顶。
男人弯下高大的身躯，似乎是在认真端详那枚银戒。
沈奴被按在头顶的那只手腕贴着冰凉的墙壁，姿势太过暧昧，也太危险。
她挣脱不开，手里玻璃杯中的水都洒了大半，好一会儿，陆清臣深邃的视线落向女孩白皙泛红的小脸，“不是说学校不允许戴首饰？”
声线平静，像是在问一个无关要紧的小问题。
沈奴却觉得不像那么回事。
不说他今晚这过于越线的举止，光是关于戴戒指的事，就过问了两次。
她垂着眼，视野里是男人的衬衫西裤，皮带上纯黑色的滑动扣，深沉又显稳重，很符合他身份地位。
“放在衣服里，老师看不见，也不会说什么。”
“头抬起来说话。”
陆清臣放下那枚戒指，拿手机的手抬起沈奴的下巴，“喜欢首饰？”
沈奴觉得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心跳在男人的注视下越来越快，陆清臣的目光好像藏着些别的什么东西，她看不懂，也不想懂。
两人的姿势让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翻过来露出柔软肚皮的刺猬，那种紧迫的危机感很强烈。
“算不上喜欢，只是这枚戒指不一样，我怕乱放会放丢了，就买了根项链戴进脖子里。”沈奴的眼神里是掩不住的慌乱，说完，挣了挣被固定在头顶的手腕，“您能不能……先放开再说话？”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像幼猫在叫唤，十分勾人。
陆清臣身体又压低了一些。
带着男性体味的气息洒在她的口鼻处。
他耷着眼皮，视线落在沈奴的锁骨中间，似是又认真看了片刻那枚戒指，然后低低开腔：“我瞧着挺普通，没什么不一样。”
陆清臣的头发几乎要挨蹭到她的脸上，她能看见他的根根睫毛，拿玻璃杯的那只手忍不住去推他。
水晃出来，打湿了男人胸膛的衬衫。
陆清臣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又抬眸去看沈奴。
女孩一脸的惶惶不安，黑白分明的一双眼湿漉漉的，带着点惊悸。
他忽然低下头。
沈奴没防备，唇瓣被吻住。
玻璃杯掉在了地上，叮叮当当地弹跳了几下，竟没有碎。
反应过来后开始挣扎。
“别……不行……”
因为沈奴的不配合，陆清臣只能亲到她的脸。
“为什么不行？”他把手机放进西装裤袋，空出的手轻掐住沈奴的脖子，食指与拇指捏住她的下颚，虎口往上用力，将她的脑袋固定在墙上。
看下来的眼神，依旧冷静自持，和往常没有不同，但说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
“有求于我的时候可以投怀送抱，现在没要求了，亲一下都不行？”
说完又低头寻她的两片唇。
男人的舌头很快抵住了她的上颚，沈奴心跳如雷。
这次和上次不同，上次因为有事相求，做什么都有着目的，是一场银货两讫的交易。
而这次更像是男女之间单纯的男欢女爱。
陆清臣控制她手腕的那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移到了她的后腰，沈奴两手推他，却如蚍蜉撼树，男人的身躯动都没动一下。
这是个滚烫又潮湿的吻，她只觉身上渐渐燥热，大脑混混沌沌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这种状态并没持续多久。
陆清臣终于肯放过她。
男人呼吸有点重，但并不凌乱，湛黑的眼睛看着她，嗓音也是平稳的，“上楼去吧，早点休息。”
说完，自己先走了出去。
沈奴气息不稳，双腿也发软。
扶着墙缓了几秒，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玻璃杯。
重新接了杯水走出厨房，客厅里没看到陆清臣的身影，空气中隐约飘着股烟草燃烧后留下的味道。
刚才有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应该是他点了烟。
沈奴看见不远处地板上落了烟灰，抿着唇驻足看了片刻。
想亲就亲，亲完就甩手走人。
洗完澡，沈奴站在镜子前擦头发，v领的睡衣露出了脖底的戒指，她的肤色极白，戒指靠着的那片肌肤，却是一片紫红色。
在楼下厨房，陆清臣解开了她脖底的衬衫纽扣，一下一下舔舐吮吸过那片肌肤，滚烫又湿濡，似要在那里留下烙印，把属于他的痕迹融入到她的骨髓血液里。
沈奴望着镜中自己的年轻容颜。
忽然觉得那张脸有些陌生。
不管是她为了庄徽故意对他使用美人计那晚，还是刚刚，她有忐忑有抗拒，但并不厌恶，不像当初面对陆云谏那样打心底里觉得恶心。
不厌恶一个男人的亲近，这是个危险的信号。
最起码对沈奴来说，很危险。
她爱着庄严，庄严为了她发生车祸不过才三个月，她怎么可以接受另一个男人的过密行为。
况且。
她现在和陆清臣这种关系，算什么？
他养的小蜜二奶？
或者，是他一时新鲜的玩物？
这晚，沈奴睡得并不踏实，
她梦到了庄严。
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梦到他。
他在梦里看着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那样温柔安静地看着她，就让她无地自容，那种难堪太过真实，真实到她清醒了，心情却仿佛还在梦里。
……
次日，沈奴下楼时，郑宏正和陆清臣在客厅说话，旁边放着一个黑色的皮质行李箱，沉稳大气的款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