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珩猛地抬起头来，望着站在角落里的宋晨晨，他稚嫩的眼中满是对亲生父亲的憧憬。
他差点忘了，这孩子早熟归早熟，也从来没有向他们问起过他的亲生父亲，他把对亲生父亲的渴慕全藏在心中。
此时让他窥见那一隅，已是浓烈到他无法忽视。
他朝他招了招手，“晨晨，来，到大舅舅身边来。“
宋晨晨笈着拖鞋踢踢踏踏走过去，被宋钰珩长臂一揽拉进怀里，他柔声问：“躲那里偷听多久了？“
宋晨晨羞愧地垂下头，“没多久。“
宋钰珩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脑袋，将下巴搁在他脑袋上，实在不忍苛责他，沉默半晌他方才问道：“想爸爸了？”
宋晨晨依然垂着脑袋，这一声轻问，让他积攒了五年思念又不敢问的委屈与难过一股脑地涌上来，眼泪默不做声的滚落下来。
“叭嗒叭嗒”
他吓坏了，鼓起勇气看了宋钰珩一眼，飞快抬手抹去眼泪，没想到眼泪却自有意识，流得更汹涌了。
宋钰珩哪受得了他这样的眼神，当下一颗心软得一蹋糊涂，又心疼得不得了，他抽了纸巾给他擦眼泪，“不哭了，嗯？”
小家伙委屈到极点，趴在宋钰珩怀里嗷嗷直哭，不一会儿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他再早熟，也是个刚满五岁的孩子，平时的懂事与成熟都是装出来让妈咪放心的，上次他问妈咪别人都有爸爸为什么他没有，妈咪当时什么也没说，事后却坐在客厅里发了一晚上的呆。
他知道，大人们都对他的亲生父亲三缄其口，小心避开从不在他面前提起，可他们越是讳莫如深，他越是好奇。
他的爸爸长什么样，是高是矮，是胖是瘦，他知不知道他的存在，会不会喜欢他？
他每次看见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来接，会被爸爸抱在怀里，或是骑在爸爸的肩膀上，他都特别羡慕。
可是他不能让妈咪知道，因为妈咪会伤心。
他是个懂事的小孩，不能让妈咪伤心，所以他只能让自己伤心。
“大舅舅，我不想知道我爸爸是谁了，你别告诉我妈咪，我不想她整夜整夜都睡不着觉。”宋晨晨哭喊着。
说着不想知道，却哭得更凄惨了。
宋钰珩一下下轻抚着他的背，“好，我不告诉你妈咪，不哭了，乖，舅舅抱你去睡觉。”
这一通折腾，宋晨晨后半夜才睡着，连睡梦中他都还抽噎着。
他起身要走的时候，小家伙还拽着他的衣角，不安的梦呓着，“爸爸，爸爸……”
宋钰珩叹了一声，又坐了回去，一直守着他到天亮。
宋晨晨再度醒来时，外面天已经大亮，他睁开眼睛，视线有些模糊，他揉了揉眼睛，想起昨晚失控的大哭，他捂住脸。
好丢人！
他翻身坐起来，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换洗衣服，他看见衣服上放着一张便签纸，纸上认认真真的写了三个字。
“厉柏寒！”
他念了一遍，又念了一遍，越念越神采飞扬，原来他爸爸的名字叫厉柏寒，这三个字一看就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