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家里的爵位都是长辈们打仗用命博来的,凭什么一个泥腿子出身的村姑,在家里种了几亩地就能被封为郡主?
歧视和偏见是不同阶层固有的,没办法改变。
邵毓宁想上前去怼,殷清瑶给她使了个眼色。
“恶犬伤人,你待如何?反口咬死对方?”
邵毓宁深吸了一口气,听到就当没听到,也不跟她们计较,酸就让她们酸去吧。
“不用做无所谓的争吵,犯不上跟这种人计较。”
邵毓宁还是觉得气,殷清瑶笑了笑,在她耳边耳语一番,邵毓宁眼睛一亮。
不多会儿,丫鬟上茶的时候,脚下不知绊到什么东西,一整壶茶水从上往下将说风凉话的成渝浇了满头满脸。
“找死啊!”
成渝尖叫一声跳起来,庆幸茶水不是滚烫刚出锅的,只是此时的形容比较狼狈。
茶叶还挂在她头顶,邵毓宁赶忙关切说道:“家里人手不足,下人都是新买的,笨手笨脚,成渝你没事儿吧,赶紧去隔壁换身衣裳!”
成渝气急喊道:“邵毓宁你是故意的吧!”
邵毓宁无辜道:“你这可就误会我了,咱俩虽然不对付,但你今天来我家祝贺,我念着你的好,热心招待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故意让丫鬟浇你茶水?还是说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让我家新买的丫鬟都听不下去了……”
“我……”
刚才的话断然无法再说出口,成渝只得咽下这口气,去隔壁客房换衣服收拾。
邵毓宁可算出了一口气,心气儿顺畅了不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殷清瑶不太喜欢跟人起冲突,但她也不是包子,要是无伤大雅,她其实不太介意,但要是让身边的人也不痛快的话,她就不忍了。
为她出气的不止邵毓宁一个。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名声在清流中很是响亮。清流大多是读书人,还是穷人出身的读书人,太了解民间疾苦了。
在他们看来殷家这个高田伯是实至名归,殷清瑶的郡主封号是理所应当,他们还认为京城歧视殷家的贵人们是饱汉不知饿汉饥。
从古至今,好不容易从穷苦大众之中出了一窝凤凰,当然要来撑腰了。
听说忠勇侯府办宴会,京城各大书院的寒门学子纷纷递帖子,来给殷清瑶庆贺。
他们人虽然没到,但帖子代表心意。殷乐勤收了好几个同窗的帖子,其他人也都收了不少。
殷乐皓和李浩南反而是两手空空,原因无他,寒门子弟在国子监中一直受歧视,今日来的也有他们的同窗,不过跟他们无关,人家都是来给邵云舒庆贺的。
殷乐皓瘪瘪嘴,觉得很没有面子。
“等到时候你考一个状元,就能扳回一局了。”
殷乐勤笑话他,他们进京求学,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但是书院之中差距再大,大家是去求学,又不是去打架,同窗之间相处得也还算和谐。
今日来忠勇侯府,才发现平常跟他们穿着一样儒生服的同窗们的家世是他们几辈子也高攀不起的,就连白竞,身边环绕的也是形形色色的公子哥儿。
“咱们今天不是客人,清瑶是咱们殷家人,我们不能丢份儿!打起精神!”
殷乐勤年龄最大,一直是他照顾着底下的弟弟们。
“世子刚才说了,让咱们不用拘束,但咱们也不能一直坐着,让人像看猴子一样看咱们。”
“看见自己的同窗了没?”殷乐勤眼睛在人群中张望,瞄准一个认识的人,见大家都点头,便交代道,“去跟同窗们打个招呼,大哥交代咱们不用在意出身,再说咱们家现在出身也不低,放心大胆地走出去,给老殷家长脸!”
殷家一众兄弟跟打了鸡血一样,四散开。
马明跟李浩南对视一眼,他们两个不是殷家人,要不要出去结交?这些人看起来都不太好相处。
“马家舅舅,要不咱们也出去转一圈?”
马明比李浩南大不了几岁,辈分一直是最高的,思忖片刻说道:“也好,万一他们跟人吵起来,咱们也能帮衬帮衬。”
两人跟着起身投入人潮之中。
别看殷乐皓年纪小,他其实很聪明。
出门在外才发现一家人必须要一条心才能共赢,拧成一股绳才能被大家认可。出门在外一年功夫,他朦朦胧胧懂了很多道理,回想起在家时父母做过的事情,说过的话,觉得他们说得不对。
什么男人为天女人为地,什么只要二房三房出头了,殷家才能出头,什么五房有钱有能力就应该怎么怎么样……
那些论调通通不对。
不是只有读书才能出人头地,五房不需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就已经走到高处,现在反而是他们一直在蒙受五房的好处。
启蒙的时候夫子就说过,大丈夫要知恩图报,除了父母生养之恩,还有师恩,手足相助之恩,知遇之恩,提携之恩。
亲生父母对子女的教养能算恩情,旁人的提携相助更是恩情了。
他们对五房怎么样,五房对他们怎么样,不用别人说,他自己都觉得脸红,为了弥补年少无知时犯下的错,此时就格外卖力。
殷清瑶没想到殷家几个兄弟现在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若是知道了,心中也会觉得熨帖。
邵荣毅将几人的表现看在眼里,抽空跟邵云舒说了,邵云舒惦记着跟抽空跟殷清瑶说一声,但是招呼着一群朋友坐完席,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