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柠缓缓垂下眼帘，嘴里发苦，她拿起咖啡杯，慢慢地喝着，始终一语不发。
直到一杯咖啡喝完了，她将咖啡杯放到桌子上，这才缓缓抬眸，看向王肖凤。
“谢谢你的咖啡，很好喝。”她说着，缓缓站了起来，唇角缀着笑，但是眸底却是一片淡漠，“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王肖凤很明显还要说些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被宋柠给打断了。
“王肖凤，你别让我恨你。”
王肖凤的脸色一片惨白。
宋柠拿着包，转身往外走。
身体突然热了起来，渐渐的，越来越热，好像有无数只蚂蚁在体内咬她一样。
她蹙了蹙眉，想要站稳，视线却紧跟着模糊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忽的想到那杯咖啡，宋柠猛地转过身，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王肖凤。
王肖凤哭了出来，走上前扶住宋柠，“小柠，对不起，你千万别怪妈妈，我也是没办法。”
宋柠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王肖凤，心底的苦涩一点一点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王肖凤抽泣了一声，余光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进来，立刻放开宋柠，回去拿了自己的包，大步离开了。
宋柠有着站不稳，要倒下去了，下一秒，腰间一紧，她被人扶了起来。
模糊的视线好半响才看清楚来人是谁。
“言旭？”
顾言旭扶稳了宋柠，莫名其妙地看了眼王肖凤的背影。
她约自己过来，又走了是怎么回事？
但现在的关键是……
“小柠，你怎么了？”
宋柠眨了眨眼，脸色肉眼可见的越来越红。
她好热，好难受。
宋柠抱住了顾言旭，难耐地哭了出来。
“我难受……”
顾言旭眉心紧蹙，将宋柠打横抱起，大步出去，上了车，直接前往医院。
半路上，看到宋柠的状态，顾言旭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到了医院，他问医生这个情况该怎么处理，医生也没办法。
“现在洗胃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让她多喝水，多跑厕所，还有物理降温。”
顾言旭紧抿着唇，又将宋柠带出了医院，想了想，还是把她带回自己的公寓，然后叫来了家里的阿姨。
“你今晚多费心，多给她喝水，物理降温。”
交代完这一切之后，顾言旭又不放心地看了宋柠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在这里，属实不方便。
宋柠一直折腾到天快亮才睡着。
阿姨又给她换上了新衣服，便离开了。
“谢谢。”顾言旭跟阿姨道了谢，进了卧室，就在沙发上坐着，等着宋柠醒来。
昨晚，他也一夜没睡，就在楼下的车里等着。
天快亮的时候，他让人送了一套女装来，才上楼来。
十一点多，宋柠才悠悠转醒。
昨天的记忆瞬间钻进了她的脑海里，宋柠猛地坐起身，掀开被子看自己的身子……
还穿着衣服。
她抬眸，就看到顾言旭走了过来。
“你放心，什么都没发生，昨晚我让家里的阿姨来照顾你的。”顾言旭在床边坐下，看着宋柠虚弱的小脸，“感觉怎么样了？”
宋柠隐隐记起来，昨晚照顾自己的，确实是个女人。
她的泪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顾言旭叹了口气，将人搂进怀里，“是我不好。”
宋柠没有说话，哭了良久，然后下床去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她换了衣服出来。
顾言旭在厨房里准备吃的，宋柠出去，来到厨房门口，看着顾言旭忙碌的背影，张了张嘴，声音有些沙哑地开口：“言旭，你不用忙了，我不饿，我先走了。”
顾言旭转身过去，“不行，你不吃东西，我不会让你走的。”
宋柠低下头，声音有些缥缈，“我没胃口。”
顾言旭声音严肃，“那也要吃东西。”
宋柠深吸了一口气，没力气跟顾言旭争执这个，点点头，“好。”
她吃了点东西，顾言旭才放她离开。
临走时，宋柠还跟顾言旭说；“言旭，我没事，你别跟着我，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顾言旭的脚步停在了门口，默了默，点点头，“好。”
宋柠一个人离开了顾言旭的公寓，在马路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明明才是秋天啊，怎么会那么冷呢？
明明，她也很脆弱啊，怎么本该爱她的人，都不要她了呢？
宋柠就顺着路边，一直走，一直走，明明路就在脚下，却失去了方向。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
“小柠！”
闻声，宋柠的脚步一滞，心脏狠狠抽痛了一下。
王肖凤大步跑过来，双手抓住宋柠的胳膊，哭得站不稳，身子一直往下坠，“小柠，你原谅妈妈，你原谅妈妈，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没办法了，你林叔叔的公司坚持不下去了，如果我不帮他，他就不要我了……”
宋柠直直地站着，她感觉到王肖凤的力道，像是要将她拽进地狱里。
她就是死死地站在那里，良久，良久之后，才低下头看着王肖凤，豆大的泪水一颗一颗往下掉。
“松手。”
王肖凤哭得撕心裂肺，根本不管路人异样的目光，“小柠，是妈妈不好，妈妈真的没办法了……”
“滚啊！”宋柠忽的吼了出来，一把将王肖凤推开。
王肖凤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伏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