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帝能有什么错呢?
他不过是守着礼义忠孝,守着先帝遗命,重用先帝留下的老臣,他不过是一时糊涂被佞臣蒙蔽,才让得他方玮庸逍遥法外。
是他方玮庸罔顾先帝信任,欺瞒陛下,是他欺君罔上勾结朝臣,是他贪心私利叛国通敌,这一切又和庆帝哪有半分关系?
他将他自己撇的干干净净,却将所有罪名都落在他头上。
豫国公从未有一刻发现,他自以为算计所有,到头来却比不上庆帝薄情,而最终置他于死地的,竟是他从未看在心上的庆帝。
他只以为庆帝是他最后的退路,却不想他翻脸无情,竟是将所有退路直接斩断,毫不顾这些年他替他做的那些事情,亲手送他去死。
苏锦沅说得没错。
他可真可怜……
到头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弃子而已。
听着梁德逑说着让庆帝严惩于他,豫国公脸上露出抹狠色来。
他张嘴正想起身,哪怕不能说话他也能拉着庆帝下水,谁知道还未曾动作,庆帝就抓着桌上的东西朝着他身上砸来。
那些册子之物直接砸在豫国公身上时,上面的硬壳砸得他额头出血,片刻间刺目鲜红就顺着眼角淌了下来。
庆帝寒声道:“你简直该死!”
丝毫不给豫国公翻身的机会,周围“衙差”围拢上前,将豫国公按倒在地,
“豫国公方玮庸勾结北狄,欺瞒朝中,谋害朝臣,当处死罪。”
“传朕旨意,去其国公之位,黜其辅政之名,三日后凌迟以证朝中纲纪,方家叛国之罪不可赦,男丁全数问斩,女眷充没军中!!”
“温家之人参与漕司贪腐,择其罪,按律惩处,漕运司上下一干人等严审不待,芮攀之案,责成大理寺、刑部重审,若有冤情,替其昭雪。”
梁德逑等人跪在地上朗声道:“遵旨……”
“等等。”
堂外百姓正觉恶人受惩大快人心,恨不得高呼万岁之时,一直站在旁边安静至极的芮麟却是突然上前:“草民有事要禀。”
大堂之上,瞬时一静。
庆帝看向眼前这长相出色的少年,或是已经解决豫国公之事,他神色还算温和:“你还有何事?”
芮麟恭敬跪在堂下说道:
“陛下愿惩方玮庸替家父讨回公道,草民感激不尽,只是被方玮庸所害之人并非家父一人,且蒙冤不得昭雪,枉死边境之上冤魂难散,更让草民夙夜难寐。”
“今得见圣颜,草民想替战死临川的萧将军,替死于临川的数万将士,向陛下求一个公道……”
“唰!”
庆帝脸色瞬间变了,而原本满心绝望的方玮庸突然一愣,蓦地转头看向那说话少年,又对上身旁站着面上一片清冷的苏锦沅时,突然就忍不住露出笑来。
哈哈哈……
这可真是好笑,庆帝将他推了出来,以为能平息民怨,将他自己摘出,可他却不知道,这今日一场堂审从头到尾都是为着萧家之事。
这萧家的目的,从不在他。
豫国公哪怕依旧不能出声,可却满是嘲讽的无声笑了出来。
一报还一报。
好!
太好了!!
庆帝也没想到芮麟会来这么一出,没等芮麟将话说完就沉声说道:“豫国公之罪已经问清,与此案无关之事,你可择其他时候与朕禀明。”
梁德逑也是察觉事有不对,连忙急声道:“今日堂审已结,来人,将豫国公和涉案人等押下去!”
“慢着!”
一直沉默不语的苏锦沅突然开口,“陛下,梁大人,芮麟既然开口必是知晓临川旧案详情,为何不让芮麟将话说完?”
庆帝沉着眼看向苏锦沅,脸上满是不愉之色:“苏锦沅,今日堂审已结,方玮庸也已问罪。”
他满是凌厉的看着苏锦沅时,眼中毫不掩饰震慑之意。
苏锦沅尚未开口,堂前萧云鑫就突然出声:“漕司之事的确审结,可芮公子却提及临川和家父。”
“当初我与父亲、兄长临危受命率兵前往临川镇压叛军,战事本一切顺遂,叛军也早被拿下,只待平复南地乱局便可凯旋归京,怎料南越突然围城,更有人与之里应外合,害的父亲他们战死临川。”
“当初南越大军破关突然,援军迟迟不到,家父、家兄更是为人所害,数万将士战死临川。”
“如今芮公子言及当初战事另有隐情,陛下为何不肯让他将话说完?”
“放肆!”
庆帝听到萧云鑫的话后怒声道,
“临川一案早已审结,江子仓勾结南越也早已问罪,萧家上下也已还了清白得了追封,今日审的是漕运之事。”
“你休得再此胡言乱语,否则休怪朕不念与你父亲君臣之情!”
萧云鑫面对庆帝盛怒,却半步不退:“是陛下觉得,临川一案早已审结,还是怕芮麟说出不该说的,让陛下难以承受?”
他脸上伤疤横贯而过,脸上露出凶狠悍色,
“方玮庸既然已经问罪,就算多添一桩临川旧事,也不妨碍他之后结局。”
“我不过是想要知道当初临川之事到底为何,陛下不肯让芮麟将话说完,到底是在怕什么?”
庆帝被他突如其来的凶色惊住,忍不住倒退了半步,等反应过来自己竟是被萧云鑫吓住之时,顿时恼羞成怒:
“胡说八道!!朕不过是觉得此案早已审结,没必要再审。”
“萧云鑫,朕对你们你们一贯纵容,对萧家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