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们日夜操劳，年纪大了身子恐怕也扛不住这整日的操劳。”
蒙濛面上一副‘我十分理解你们’的表情，手掌轻拍张大夫的肩膀，“只是天下之大，栋梁之才却难寻，还得再麻烦张太医们一段时间。”
蒙濛，“相信过不久之后，张太医们便能告老还乡了。”
蒙濛越是往下说，张太医和身后的几名太医顿时面露惶恐。
他们不曾想过什么告老还乡。
午后太子还过来太医院同他们商量策反之事，如若这时突然叫他们辞官，那太子要如何是好。
张太医慌忙就要再次跪下，还是蒙濛拽着他的手臂不让他跪。
面对张太医们写满拒绝的脸色，蒙濛温和笑道，“不用言谢，张太医你们在宫中伺候多年，想来也该回乡享受天伦之乐了。”
蒙濛都已经这样说了，张太医还能反驳什么。
打掉的牙只能和着血往肚子里咽，非但如此，他们还得谢主隆恩。
大口大口的血不得不往肚子里咽，张太医却强忍着要昏过去的冲动，咬牙跟在了蒙濛身后。
一行人在启明宫门口站了许久，等到鱼贯入了内殿，顾西楼已经昏迷至少半个时辰了。
看到午后还在软塌上欺负自己的男人，如今面色红润异常地躺在床上，热汗打湿了他的里衣和枕头，就连被褥都被他踹在床上。
他看上去十分不好受。
蒙濛就站在床前，看到顾西楼因为身体的不适在床上打滚，柳眉蹙起，当即冲张太医等人开口厉喝。
“还杵在那儿做什么，难不成要等着朕上前把脉不成？”
还未从自己马上就要被迫告老还乡中的消息中回过神来。
甫一听到蒙濛的厉喝，张太医赶忙上前，取出药箱中的物什后，手指搭在了顾西楼手腕上。
躺在床上的顾西楼感受到来自陌生人的触碰，即便是在昏迷当中，也还是挥手就要躲开张太医的触碰。
病人不肯接受治疗，张大夫赶忙喊了宫人前来帮他摁住顾西楼的四肢，在顾西楼奋力挣扎下，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蒙濛见状心头一跳，道，“如何？”
张太医摇了摇头，当即招手唤来另一太医。
随着几名太医纷纷诊过脉，几人躲成一团小声商议了一番后，最后才由张太医站出来禀报了顾西楼的病情。
瞧了眼站在四周的宫人，张太医作揖后朝蒙濛开口道，“陛下，可否将宫人遣散？”
旁边的陈公公当即呵斥了一句，“大胆，有何病情是不能说的。”
蒙濛抬手制止了他的呵斥，等到内殿宫人鱼贯而出，蒙濛这才抬眸看向了张太医等人，“如何？”
张太医擦了下额头上细密的汗水，小心开口道，“启禀陛下，顾公子这是中了合欢散之毒。”
合欢散。
顾名思义。
这样不入流的毒药四处可见。
平日里太监与宫女对食也会用这样的药物助兴，若真的要彻查，恐怕得差上个两三天之久。
等到了那时，顾西楼早就被体内的那团火给烧干了。
蒙濛抿着唇角，看向顾西楼的目光中带着复杂。
蒙濛，“解药呢？”
张太医摇了摇头，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此毒药性不大，只是男女之间助兴之用，因此没有解药，若是真要说解药的话......”
张太医突然停了还未说完的话，只因为接下去的话不用他说，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
合欢散合欢散，药性不大，但如果没有人帮着他阴阳调和的话，中毒者就会浑身发热，最后无药可救而亡。
这样的毒药，唯一的解药便是男人/女人。
如今顾西楼中了这样的毒，若是随意给他找个宫女来解毒，他不在意也就罢了。
可若是他因此事记恨上了古蒙国，之后等他回国，定然会发起战争来。
古蒙国刚刚稳定下来，内部还十分脆弱。
压根经不起一场日期至少长达一年的战乱。
可宫中的女人甚少。
除却宫女之外，唯独陛下，还有陛下的胞妹是女人。
陛下的胞妹已经成婚。
“陛下乃九五至尊，时辰尚未太晚，不若召集朝臣家中适婚之女招进宫中？”
张太医所言的方法是此时最好的方法。
蒙楚已经嫁人，不可能做出一女侍二夫的事来。
而蒙濛身为古蒙国帝王，怎能委身于一介质子，更何况质子身份地位低微，怎能配得上帝王之身的蒙濛。
故而朝臣之女才是最适合的。
找一个身份地位与顾西楼相差无几的女人，但凡两人好上，还能替古蒙国获取不少利益。
可张太医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顾西楼心中早已有人。
那人且站在他的面前，冷眼听着他的‘绝妙主意’。
蒙濛不作声，张太医余光瞥见顾西楼伸手要去扒身上的里衣，当即躬身道，“陛下，此毒毒性会由浅至深，若是今夜不解毒，恐怕那毒火便会烧损顾公子之心脉。”
合欢散的毒性来得快解得也快。
可若一直不去解，死地会更快。
眼下是为了国家利益，哪怕张太医等人的心始终向着秦嘉荣，也不会在此时做出对国家不利的决策。
就连一向宠辱不惊的陈公公这会儿也跟着着急起来。
床上顾西楼已经难受地挣开了身上的里衣，眼看着一贯清冷的他此刻被折磨得眉头深皱也没发出一点声音来。
陈公公急得当场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