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玲用力抿着唇，不知道该怎么启齿。
金丝眼镜后，冯昌明双眼一转：“情况大致知道了。”
贺玲觉得不可思议，她什么都还没说，冯昌明能知道什么。
冯昌明猜测说：“你母亲如果是无心之失，你现在已经告诉我了，但你却没有。说明你母亲是刻意弄坏匾额的。并且这弄坏匾额的理由应该与我关。毕竟，我上次去你家做客，你母亲还是很给我面子，出来陪我一起吃晚饭，给我夹菜。如果外人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我才是她儿子。”
冯昌明这不是乱套了吗？
他竟然说他是她母亲的儿子。
听听这是什么混账话！
贺玲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踩在冯昌明的脚尖上。
冯昌明：“哎哟！你这小白眼狼！”
贺玲狠狠瞪了冯昌明一眼：“让你胡说八道。”
冯昌明连忙弯下身去擦他的皮鞋。
冯昌明一边擦一边嘀咕：“这可是我现在唯一一双见得了人的皮鞋！”
整整一年的相处，冯昌明到底为什么缺钱，贺玲不清楚。但她知道一直以来，冯昌明都特别节约，甚至都不能用普通的节约来形容，而是丧心病狂地节约来形容。
冯昌明的衣服看上去都很干净，西装笔挺。但如果留心的话，就会发现冯昌明自始至终就只有两件西装。原本她只是答应冯昌明请他吃一个月的早餐。结果……她拿匾额的题去考冯昌明，最开始她是特别想赢。但后来她无意中从其他老师口中得知冯昌明经常低血糖后，她就开始不着痕迹地输给冯昌明。请他吃了一年的早餐。
就在冯昌明低头认真擦皮鞋时，贺玲语气认真低沉地说：“冯昌明，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这么虐待你自己。”
冯昌明蹲在地上，仰头看向贺玲。
一直以来贺玲在他眼中都是一只又好欺负又好骗的小白兔。
没想到小白兔也有严肃的一天。
冯昌明站起身一声轻咳：“贺玲同学，老师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贺玲听到这句话，气不打一处来。
贺玲面色比刚才更加阴沉，心口闷得难受。
贺玲：“冯老师，你确定吗？”
冯昌明看到眼前的小白兔生气了，他站起身抬手轻轻往贺玲额头上一弹：“小白眼狼，如果你真想知道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告诉你。”
贺玲染上怒意的眼底划过一抹欣喜：“真的？”
冯昌明点了点头：“不过我有条件？”
贺玲：“说吧。什么条件？”
冯昌明：“想来因为你哥贺云收我的匾额是为了姜蓝，你母亲不愿意你哥与姜蓝在一起，所以毁了匾额。只要匾额没有被扔掉，不管坏成什么样子，你都得将这块匾额给我放到匾额博物馆里去。”
贺玲欲言又止：“这……”
这要求并不过分，但也并不简单。
冯昌明又继续说：“顺带，我还有一个条件。仔细给我讲讲，你哥和博物馆馆长之间的故事。”
贺玲：“没想到，你竟然会对别人的事情感兴趣。”
冯昌明：“那还不是因为好奇嘛。能创建匾额博物馆的女子一定是一名奇女子。”
贺玲点了点头：“你说得没错，姜医生在我眼中的确不是普通的女子。”
冯昌明：“那姜医生在你眼中是什么？”
贺玲想了想回答：“是白衣天使，是一颗生长在重庆这块土地上展开绿叶保护文物的绿树。”
冯昌明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其实换个词，我也套得上去。你冯老师就是育人天使，是一颗生长在重庆这块土地上展开绿叶保护莘莘学子的绿树。”
贺玲没忍住朝着冯昌明翻了一个白眼：“你是恨不得从学生荷包里多扣出半个子的斯文败类！”
冯昌明全然不在意贺玲对他不待任何实质性攻击的诋毁。
冯昌明：“就问你这交易能不能成？”
因为已经放暑假，贺玲又因为家住得比较近，去找了一趟冯昌明之后，走得较晚。现在从宿舍里出来的学生已经不多，并且冯昌明背对着人流的方向，没有同学认出冯昌明。
但就在这时，贺玲看到她因为拉肚子迟迟在宿舍里没走的室友背着双肩包蹦跶着从宿舍里出来。
贺玲：“完了完了！”
冯昌明微微撇过头朝着身后看了一眼。他立即认出朝他们走来的是贺玲的室友。
冯昌明立即收敛起他眼中的痞意，一声轻咳。
冯昌明：“贺玲同学，没想到你这么勤奋。都已经放暑假了，还找我问问题。像你这样努力的同学，现在不多了。”
室友还以为是贺玲的男友，没想到竟然是冯昌明。
室友心中转瞬冒出不解：“冯老师，你怎么在这里？”
言下之意，这里可是女生宿舍。
冯昌明神情淡定地解释说：“刚才贺玲同学来教室找我问题，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就送她会宿舍，一边走一边讲题。”
室友给贺玲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好似在询问贺玲，到底真是找冯老师问题的，还是刻意想要接近冯老师的？
冯昌明笑着问：“这位同学，也有问题要问吗？”
室友惦记着回家喝母亲熬的鸡汤，连连摆手：“冯老师，我没有。冯老师，我先走了。下学期再见。”
冯昌明以严师的身份笑得得体：“下学期见。”
室友走远之后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如果贺玲是去问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