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剧本终稿发到郑励然邮箱后，卫璃又耐心地等了一天，果不其然没有收到任何回复。
次日清晨，她起了个大早，登录微博。
很好，郑励然那条热搜还顽强地挂在上面。
她退出微博，看了眼现在的时间，拨通对方的电话。
“喂？”
电话很快接通，郑励然的声音沙哑，压抑着焦躁。
卫璃的唇角几不可见地上扬几分。
按照她以往对此人的认知，早上六点正是他深度睡眠的时间，这个点会接电话，十有八九是一夜没睡。
她语气平和，像是没有听出对面的不耐烦：“老师，剧本我发您邮箱了，那二百多万尾款是不是该给我了？”
对面响起一阵吸气声，显然是在忍耐怒火：“我知道了，等许导审核过了之后会给你的，放心吧。”
“好吧，我相信您。”
她话音未落，对面就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
卫璃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她是故意挑这个时机发剧本过去的，像这种时候，郑励然肯定没功夫仔细查看剧本。
说不定，看都不看就直接转发给许黎也有可能。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挂断电话的郑励然坐在烟熏雾绕的会议室里，公关团队忙得团团转，这边在联系水军，那边在联系微博删博删热搜，钱像流水一样淌了出去。
他骂骂咧咧地直接用手机打开邮箱：“都什么时候了，还剧本，一点眼见都没有——操！”
登录邮箱的过程中，又是一通未知号码来电。
他愤怒地点击拒接，将卫璃发来的邮件直接转发给许黎，连点开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办完这件事，他将手机一扔，往后一仰，冲身边忙碌的众人喊：“到底什么时候能压下去？”
真是一帮废物！
公关苦哈哈地道：“网友都在等您道歉，我们如果短时间内想强行将它压下去，只会激起反弹啊……”
“道歉？”郑励然眉毛一竖，气急而笑，“我凭什么向他们道歉？这是我的私事！”
说到这里，他意识到什么，愈发理直气壮：“对，他们偷拍我的事情我还没算账呢，去，联系律师，我要告那帮营销号！”
公关简直绝望了：“……您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
这头水军下场，好不容易花了不少钱将热搜撤下，郑励然以为事情消停了，总算同意移驾回家休息一晚。
没想到第二天起来一看，一个大同小异的新热搜再次挂在热搜榜上，营销号们话里话外都在指责郑励然不仅不愿正面这件事，还强行删热搜，这等特权行为，让吃瓜路人们纷纷激起逆反心理，热度转眼比前天更高。
郑励然气急败坏地将手机摔飞：“好，真好，前脚刚收了我的钱，后脚又收了别人钱继续黑我，还想让我再花一次钱撤热搜？这不是敲诈是什么？”
简直就是稳赚不赔的无本买卖！
就在他气得牙痒痒之际，手机铃声响起。
郑励然丝毫没有接它的意思，踩着拖鞋径自往卫生间走。
等他洗漱完毕出来，铃声竟然还在响。
“卧槽谁啊！”他暴躁地从卫生间冲出来，拿起落在地毯上的手机，在看清来电显示的那一瞬间，满腔愤怒瘪了下去。
清了清嗓子，郑励然接通电话：“许导，不好意思，刚刚手机不在身边。”
许黎没计较什么，开门见山地道：“小郑，你给我发的剧本我看见了，这个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什么？
郑励然眼底闪过一抹厉色，第一反应就是卫璃陷害自己，当即道：“是哪里写得不好吗？不好意思，我这就来检查。”
他不敢得罪许黎，立刻坐到电脑面前，打开邮箱将卫璃发来的最后一版剧本下载，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地方被她胡乱篡改了。
却听对面的许黎笑道：“没有，你写得很好，年轻人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只不过剧本里有些地方我不太理解，主角的人物小传你好像没发给我？”
郑励然飞快地扫了一眼，发现确实没有人物小传，他当即笑道：“不好意思啊，许导，我确实忘了，待会儿就给您发过去。”
“没事，”许黎道，“你先在电话里大概讲一讲吧，也方便我理解剧本。”
“呃……”
郑励然一时卡壳，自己当初让卫璃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根本没要她写什么人物小传——主角就是按照凤晴量身定制的，这种剧本写人物小传不是多此一举吗？
但是此刻骑虎难下，他只能硬着头皮编道：“这个主角性格跟凤晴一样……比较软和，很好相处，所以大家都喜欢她……”
“等等，小郑，我不是指这方面，”许黎道，“我是想问这个女主角在进入这家公司之前的背景故事，是什么促使她现在变成这样的性格，剧本里只提了两三句，我觉得这些完全可以扩写一下嘛！让人物更加饱满！”
什么公司？什么背景故事？
郑励然一头雾水，什么也说不上来，只好硬着头皮道：“呃，不如我明天给您发一个文档？将这方面做一个详细的叙述……”
对面沉默片刻，才意味深长地道：“小郑啊，我许黎在影视圈混了几十年了，可以说什么样的事情都见过，你跟我说实话，这个剧本不是你写的吧？”
“当，当然是我写的！”郑励然咬牙硬撑，“只不过有的地方让工作室的小编剧细化了一下，也算让他们多攒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