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学铭扔到桌上的那份资料第一页就是一张大大的照片。
照片上是杨湛的侧影，背景是几条大狗在训练扑咬。
杨湛死死攥着那张照片，用力将它撕得粉碎。
但是她撕了第一张后，还有第二张、第三张……
她越看越心惊。
她去看狗训练扑咬的时候，和她在一起的是梅莉。
从拍摄角度上看，拍摄这些照片的人应该是梅莉。
杨湛惨白着一张脸，无助地看向杜学铭，“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觉得是我害了孙书楠？”
“我什么都没说。”杜学铭冷冷道。
杨湛一僵。
她知道自己刚才已经在杜学铭面前输了一步棋。
“是……梅莉训练这些狗时，我是在场。”杨湛很快收拾好情绪，镇定下来，“她难道不是早就向你们交代了吗？”她故作惊讶。
她相信，这么多天麻烦没有找上门，证明梅莉事发并没有牵连到她，或者说是梅莉伤得太重，根本开不了口。
她只要一口咬定没有参与到里面，杜学铭也拿她没办法。
杨影看到那些照片后也很意外，“这是怎么回事，妹妹你养狗了吗？前阵伤了孙小姐的狗难道是你的？”
“不，那是梅莉的狗，我只是陪她去看了看，谁知道还被人拍了照片。”杨湛坦然地把照片拿给杨影看，她则矜持地端起杯子，优雅地喝了口水，掩饰内心的惶恐。
杜学铭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锐利，就像一把刀子。
杨湛不敢看他的眼睛。
杨影疑惑地看向杜学铭，“学铭少爷，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我妹妹应该没有说谎，她从小就不喜欢小动物，应该不会养狗。”
“她有没有说谎她自己心里清楚，我还有证人证词，你要不要看？”杜学铭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盯着杨湛。
杨湛屏住呼吸，脸上的表情仿佛随时都能崩溃。
杜学铭又抽出一份装在文件夹里的东西丢在桌上。
服务生这时过来上菜，发觉气氛不对，犹豫着不知是否应该把菜放在桌上。
杜学铭敲了一下桌子，服务生得了提议，这才把菜放下，然后逃也似的跑了，还告诉后面送菜的人，送菜时千万小心，别招惹杜学铭。
“不知他们在谈什么，感觉学铭少爷的脸色好可怕。”
“我还以为他是和那女的在约会呢。”
“你可别乱说，学铭少爷从来不会招蜂引蝶，他是有女朋友的，我记得是叫孙书楠，还是面人孙的孙女呢。”
服务生们远远地看着这桌，议论纷纷。
杨湛并不知道那些人在议论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众多目光都投向她。
她越发心虚。
杜学铭刚才丢在桌上的文件，她没有勇气去拿。
最后还是杨影拿了起来，打开看完后气得不行，“妹妹，你怎么能干这种糊涂事？”
“我……”杨湛不知如何解释。
杨影颇有长姐的气势，对杨湛教训道：“学铭少爷那么照顾你，你竟然和别人串通一气去害人家的女朋友，你还有没有良心？”
杨湛被长姐骂得抬不起头，但她仍不服气，“害孙书楠的是梅莉，又不是我！你凭什么赖在我身上。”
杨影拍着手里的文件夹，“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证人口供都有了，你还要他们过来一一当面和你对质不成，你赶紧向学铭赔礼道歉，我们明天去医院看望孙书楠，你也向她认个错，该怎么罚听学铭少爷发话。”
杨湛瞪着泛着血丝的眼睛，“姐，你太偏了，我可是你亲妹妹。”
“就是亲妹妹我才这么管着你。”杨影是真生气了，“你也不看看学铭少爷对我们家有多好，他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你居然去害人家，你……哎，真不知你怎么想的。”
“我不需要她道歉。”杜学铭幽幽道，“她只要去警察局自首，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杨影和杨湛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故意纵狗伤人，也算是故意伤害罪。
要是真的被判了，最少进去三年起步。
当然，如果受害者一方愿意和解，那就要另当别论了。
杨影惊得说不出话。
杨湛羞愤难当，“杜学铭，你真冷血，你就想看我坐牢是吧？”
“事是你做的，你问我？”杜学铭毫不客气地反驳。
杨湛噎住。
杨影连忙向杜学铭哀求道，“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你知道孙书楠现在的身份是什么吗？”杜学铭野性十足的眸子转向杨影，“她的母亲是欧阳婉亭，欧阳家族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
杨影虽然出国多年，可她对欧阳家族还是知道的，他们家的生意在国外也很有名。
杨影白了脸，她知道妹妹这次闯的祸，真的麻烦大了。
“真的不能和解吗？”杨影还抱着一丝希望。
因为有杜学铭在，她觉得应该可以和欧阳家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杜学铭摇头。
杨湛突然跳起来，一把抓起桌上那些文件，“不就是去警察局嘛，我又没做错事，我会怕？”
杜学铭静静看着她。
杨湛收起那些资料后撩了一下自己的秀发，强打精神露出一个弱弱的苦涩的微笑，“杜学铭，我真没想到你会是这么一个冷血的男人，为了孙书楠，你连我对你的救命之恩都可以忽略。”
“杨湛！”杨影想要拉住妹妹，阻止她再说下去。
杨湛却甩开了姐姐的手，大声道：“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