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斯突然收到左放邮件的时候,他已经失踪一周了。
这一周里l城关于华兴集团的丑闻闹得沸沸扬扬,三天前有媒体记者拍到了一张疑似左家移送左放去医院的模糊照片。
新闻里没有指名道姓,只用“左华兴大孙”的字样代替。
蓝斯抱着吃瓜的心态点开照片,却被躺在担架上的那个模糊身影震惊到连话都说不出来。
三年前他把左放捡回公司的时候,左放除了一张好脸和完全与旁人不同的气质之外,蓝斯根本没将他的身份往豪门之子的方向想过。
试问哪个豪门之子会落魄到在街头替人画肖像画赚钱?
但如今看着新闻报道,蓝斯就是想不信也不行。
就算是重名的好了,可脸也能长得一模一样吗?
虽然只是模糊的侧脸,可蓝斯怎么说也跟左放一起生活了三年,要认不出他的脸,他干脆也别当什么经纪人了。
他给左放打了电话,但左放的手机处于关机状态。
蓝斯当下心里一沉,担架上那个人就是左放的可能性直飚99。
他又给司澄打电话,手机里的等待音显示她在国外。
蓝斯懵了。
明明前两天左放还和司澄好好生生在一起,怎么突然之间一个被左家扭送到医院,一个又跑到国外去了?
蓝斯抱着侥幸心理跑去公寓敲门,可公寓早就已经没人了。
处于对左放真实身份的震惊,蓝斯整整停工了三天。
他一直在反省自己,这么大一个豪门贵公子跟在自己他竟没有丝毫察觉,还差点眼睁睁看着他跳楼。
这要是左家追究起来……蓝斯打了个寒战。
就在第三天晚上,蓝斯的电脑突然一响。
是一封邮件。
发件人是已经正在住院是左放。
蓝斯诧异点开看,邮件内容是左放之前和他约定好的稿件内容。因为没办法亲自交给他手绘稿,所以邮箱里发来的都是扫描件。
在这封邮件最后有一行字。
【如果你还能见到司澄,请帮我交给她。】
蓝斯一愣,交给她什么?
这些画?
正想着,门铃突然响了。
蓝斯跑去开门,是同城快递送来的一个文件夹。
收件人一栏写的是蓝斯。
蓝斯拆开来一看,里面装着的信封写着“给司澄”的字样。
他当即明白过来,这是左放给他的,要转交给司澄的东西。
信封很薄,右下角有一点长条形的凸起。
蓝斯摸了一下,好像是把钥匙。
他很想回信问问左放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但这封邮件显然是在左放入院前设置的定时发送。
再看一遍那条报道上的照片,蓝斯眉心拧成了川字。
不知道左放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自从回到左家,左放的精神状态没有一天处于正常。
左华兴把他关在房间里,钉死了窗户,拿走了房间里所有尖锐物品,每天只在医生给他注射过镇静剂之后才会稍微开开门给他透透气。
左华兴对这个大孙子可谓是失望之极。本来以为他回来之后还能派上点用场,却不想他的出现彻底让左家目前的情形陷入了僵局。
被媒体拍到那天,是左家的佣人上楼给左放送饭,推开门一看却发现他正躺在一片血泊里。
左放用偷藏的瓷勺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不知道已经过去了多久,血液开始凝固成暗红的颜色,在纯白的床单上分外刺目。
而床上的面色苍白的左放好像已经死了一样。
佣人大惊失色,完全忘记了左华兴的叮嘱,直接打电话叫来了救护车,等左华兴从公司回家的时候,那张模糊的照片和报道已经登上了快讯头条。
左放没死。
但左华兴一怒之下将那个擅自叫来救护车的佣人赶出了左家,更将左放秘密转院,对外只称他还在一院休养。
看着无数等在一院门口的记者狗仔,以蓝斯多年任职经纪人的专业素养猜测,左放可能已经被转移。
果然,蓝斯发动了自己的关系网一排查,左放在入院的第二天就已经转院离开,现在正在城北一处疗养院内。
拿到了确切的地址,蓝斯第二天就找了过去。
等蓝斯到了地方他才发现,这里与其说是疗养院,不如说是疯人院更合适。
一路从大门进来,锈迹斑斑的大铁门,油漆斑驳的院墙,还有不知道从哪个病房里发出来的鬼叫,走廊上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病人,他们或正常或狰狞或痛苦的面容,所有一切都像是在拍恐怖电影。
蓝斯以为就算左家想避人耳目,至少也会给左放找一个好一点的医院,多派些人手看着他。
不过要想避人耳目,这里倒的确是一个好位置。因为谁也想不到左家竟会把左放扔到这种荒郊野外来。
左放的病房在顶楼,一整层好像就住了他一个病人。
蓝斯从电梯出来,除了护士站的两个配药护士,蓝斯再没碰见任何一个人。
左放住的608号病房外有两个看护士,都是男的,看起来像是退伍军人,体格健壮,面向凶狠。
左家不允许任何人进来探视,门外的护士每天三班轮倒,都是身强力壮的男人,为了防止左放逃跑和发疯。
蓝斯给守在门外的两个看护士一人塞了五百块钱,好说歹说换了五分钟进去探视的机会。
病房门开,蓝斯进去看见病床上的左放,差点不敢认他。
这才几天,左放又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