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厨房看了看,羊肉和各种火锅食材仍有不少,这个也最快捷,这么冷的天也没有比吃火锅更热乎的了,于是邱晨就动手准备。鲫鱼,水缸里养的还要不少,很可惜,某人外伤不宜沾鱼腥,邱晨也就心安理得的省事儿了。
取了家里备用的高汤,切入几片水发香菇、两条竹荪、几片冬笋片、几片火腿做了个汤底,正准备做切羊肉,大兴家的和青江家的几个人都赶了过来。
“有现成的,我收拾一下就好了,你们先去把饭吃完吧!”某人不自觉,挑着饭点上门扰人,她自己也就罢了,抹不开情面可大兴家的几个人都是自家人,可犯不着为那不自觉的人都吃不好饭!
也不知该说邱晨这叫犯了哪门子的小心眼儿,或许说出龗去,能让这个时代的所有人笑掉大牙也不一定。
大兴家的几个互相看看,都在对方眼底看到了果真如此,和一种叫感动的情绪。
大兴家的笑道:“夫人尽管放心,我们娘儿几个都是吃完了过来的。”
见五人个人都是一样的表情,邱晨这才释然,将准备食材的工作交给三个婆子,自己进屋跟俊文几个交待了一声,让孩子们继续吃饭,她则带了两个丫头,取了未用过的被褥用具,又拎了热水等物,去了前院。
前院从未住过人,林家最近许多天也没在前厅招待客人了,在这种寒冷天气中,可想而知,前院西屋多冷。这种冷屋子,没有人气和烟火气,有一种往骨子里渗透的清冷,冰冷砭骨。
邱晨拿了用具过来,西里间的炕炉子已经生了起来,墙角还添了两个烧的正旺的火盆,但屋里的热气却好像浮在表面,热烘烘,但处处摸一把,还是冰凉。
这炕从盘起来还没住过人,除了最初试龗验烟道外,也没再生过火,炕不但冰冷还潮湿……土坯砖砌的,传热慢,没个把时辰可烧不透,要想将炕体中的潮气烘干,怎么也得一两天才成。这些人突然登门,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当然了,邱晨也就这么一想,转念就丢开了。这些人上门也就略停停脚,吃点儿东西、喝点儿热水,顶多再休息休息也就该走了。他们是出京寻访名医治病疗伤的,不可能待在她这儿不走了。
邱晨带着两个丫头拿了东西进来时,秦礼秦义两人正在忙乎着,一个在烧炕洞,另一个则在清理西里间。
虽然青杏和玉凤两三日就会过来打扫一次,但没有人居住,难免的有一些细微的积尘。当然了,在邱晨看来,这就是某些人穷讲究。她不信,行军打仗的征程中,在茫茫大漠草原上急行军,还能如此讲究!
不得不说,这也是邱晨一个现代人的另一种无知了。像秦铮这样的人,生来就是锦衣玉食,动辄都是无数人为其前后奔忙,出出个门,都要带上自己惯用的茶杯饭碗子……这些讲究早已经成为了习惯。不管秦铮还是他身边的人,都习以为常了,谁也不会觉得突兀,自然做起来就不会想着还要顾忌主人的感受啥的。
秦铮则仍旧裹着黑色的大氅,坐在外屋的椅子上。
一进院的房屋格局和邱晨居住的二进院一样,七间正屋,中间两间是大堂客厅,东边有一间起居室,一间放置了床具的卧室,最东面一间盘了炕,原来是作为客房备用的,后来接了圣旨之后,邱晨将最里边的一间改成存放圣旨和御笔的房间,也就不能再做他用。
西边却只有两间,外间放了书桌、书橱和两套扶手椅小几,准备做书房用的,里间盘了一盘炕,放了张软榻,原本是做书房配备的休息室的。不过,邱晨如今忙碌的天天像陀螺,没有多少时间读书写字,林旭和孩子们则没有这么多讲究,都在各自居住的房间里安上一张书桌,甚至几人同用一张书桌就够了,没谁再到这两间屋子里来。是以,这西边的两间屋子就空置了下来。
秦铮就坐在外间的椅子上,高大的身影靠着椅背,微闭着眼睛,黑衣黑发,未看清面貌如何,就已经感到了他身上的一抹萧索。
实在没想到会有如此情形,邱晨微微挑了挑眉,心道,此人年纪轻轻就立下了开疆扩土之功,得觅封侯,正该志得意满才是……是了,正因为年纪轻轻,功勋卓著,位列公侯,本该意气风发,却因伤可能性命不保,即使保住性命,也有可能再也上不了战场……如此巨大落差,是人都难以适应吧?如此,孤清寥落,郁郁寡欢,也就顺理成章了。
迅速地做了一番脑补,邱晨自以为看透了眼前的男人。不过,也就仅仅是内心里自以为看清罢了。她很有自知之明,知龗道自己几斤几两,也知龗道彼此之间实在谈不上什么莫逆、知交,所以,来了,她给尽心做顿热饭吃,烧暖屋子借给他歇息歇息也就够了。她还没有那么将自己当回事儿,充大头去劝慰人家。
怎么说,人家也是位列超品的公侯人物,在庙堂之上,尚且鲜少有人敢于置喙,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最底层的乡村妇人罢了!
青杏和玉凤抱了被褥卧具,以及床帏帐幔等物去里屋收拾,邱晨则抱了一只茶壶来到秦铮身边,给对方和自己都倒了一杯。倒入杯中,才看到,壶中装的不是茶,而是加热的羊奶。
两只奶羊或许是吃的精细有加,虽然没有生产,却每天都能产少量的奶,两只羊加起来也能产二斤左右。孩子们都喝不惯,邱晨用了杏仁粗粉加入羊奶中共煮,之后滤去杏仁颗粒,羊奶就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