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楚墨和夏栀都留了下来。
原因是,楚墨是傅爸请来的,如果傅朔非要赶他走的话,那夏栀也不能留下。
作为一换一的条件,他们同意让夏栀留下来,但傅朔也不能拒绝楚墨。
傅朔想了好一会儿后,居然同意了。
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他们想不通一个小小的女佣,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要知道,之前无论他们怎么劝,朔儿就是不同意让楚墨来给他医治,所以他们只能偷偷的请,想来个先斩后奏。
这时,只听傅朔说道:“爸,妈,我想和安安待一会儿,你们都先出去吧。”
楚墨看了眼卧病不起的傅朔,这是把他养的那两斤肉又给掉回去了。
对此,楚墨有些不悦,但傅朔说到底是他的病人,他又不喜欢半途而废,因此点了点头。
“好,你们父子团聚,是应该好好聊聊的,我们就不打扰你们了。”傅母笑着说完,招呼其他人出去了。
傅爸则客气的对楚墨道:“楚医生,我想和你单独谈谈,可以吗?”
傅母见状,皱了皱眉,但转念一想,难得朔儿喜欢,就由着他吧。
待傅母也离开病房后,夏栀来到傅朔床边,低下头和安安打招呼:“小少爷好。”
等到他们转身出去时,傅朔忽然叫住了夏栀:“夏栀,你留下来伺候。”
夏栀停下往外走的脚步,回过头道:“是,先生。”
傅朔没什么表情的看着她:“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夏栀道:“因为我想不出,其它先生会留下我的理由了。”
“夏姐姐好!”安安很高兴看到夏栀,有她在这照顾爹地,他放心。
夏栀紧接着看向傅朔,问:“先生留下我,是不是有话要问我?”
傅朔从未感到父母的爱是如此沉重过,他需要一个“自己人”,而夏栀勉强算一个。
“晚晚在电话里,都跟你说什么了?”
傅朔一直看她不顺眼,不可能无缘无故的留下她,唯一的可能就是,他有话要问她,或者有事交代她办。
傅朔脸上露出了些许疲态,道:“我现在行动不便,很多事都是我爸妈在做主。”
安安等不及的说道:“爹地,妈咪不是不来,而是她也住院了!”
傅朔心头一急,忍不住追问道:“晚晚怎么了?”
夏栀如实道:“少奶奶把您的情况,都跟我说了,她要我好好照顾您,还希望您能快点好起来!”
傅朔眼前一亮,但想起母亲对他说的那些话,眼底的光亮又熄灭了:“真的?那她为什么不自己来照顾我?”
安安抹了把眼泪后,道:“我听到妈咪对奶奶说,她从未后悔对爹地做出的承诺,只要奶奶答应,她愿意回来继续照顾您,但奶奶却不同意,还……”
傅朔问:“还什么?”
安安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在听到他的父母把晚晚关在客房里三天三夜,不闻不问时,傅朔心头大骇,如果不是厉景琛闯入傅家救走晚晚的话,他的父母将酿成大祸!
虽然安安没有说下去,但傅朔却心知他母亲一定没说什么好话。
在默了默后,他沉重道:“你们说的,跟我妈告诉我的,完全不一样。”
还骂妈咪是婊子!
想到这,安安的小脸满是愤然之色。
几天前,在听到晚晚说医治他的人一直是楚墨时,他气疯了,大骂她是个骗子!
气头上的他,完全忘记了晚晚当时的处境,也忘了他原本是想救她离开的。
夏栀轻声道:“孰真孰假,就要靠先生自己去分辨了。”
傅朔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以为晚晚在跟厉景琛寻欢作乐,所以就连她打来的电话,都是母亲代接的。
结果,真相却是,他的父母差点害死了她!
那天,他被父母推上车的时候,却将晚晚抛在了原地。
之后,他躺在医院里,每天听着母亲对晚晚的声讨,心里就像被蝎子爬过,布满了疼痛和毒瘴。
他都干了些什么?
为他操心到神经质的父母,差点因为他而丧命的晚晚,还有安安黯然的小脸。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为他送来了夏栀,她最信任的副手,她的期盼,依旧是他能好起来……
傅朔忽然对自己感到很失望。
傅朔道:“说。”
夏栀道:“您现在的样子,老爷和老夫人看了,一定很心痛,进而更加迁怒少奶奶,其实这完全没必要的,对吧?
他想守护的人,没有一个是开心的!
见傅朔面露悔恨,夏栀小声道:“先生,有一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夏栀撇了撇嘴,这个男人,还真是冥顽不灵!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从门口响起:“其实,我从六年前就脱离厉家了。”
不管是老爷、老夫人,还是少奶奶,大家都是一心为了您,只要您好起来,大家的关系也就能缓和了,而这,都在先生的一念之间。”
傅朔猛地看向她,原本忧郁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要我接受厉景琛的帮助,这绝无可能!”
在和傅爸谈完傅朔的病情后,楚墨正想回来拿行李,无意间听到了傅朔这句话,忍不住道:“与其说我是厉景琛的人,倒不如说我是晚晚的朋友,我是受她之托,才来医治你的。”
楚墨并没有撒谎。
闻言,傅朔扭头,朝门口的男人看去。
正是楚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