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轩离去了，萧季然独自站在银杏树下犹豫良久，还是决定亲自去见一见陈然。
他想知道，那个被关在看守所的男人到底要做些什么。
厚重的铁门重重地打开，一脸憔悴的陈然被两个警察给带了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他那张气色本就不是很好的脸越发显得苍白了。
在看到萧季然后，他微微一愣，唇畔随即绽放出一抹疲惫的笑容：“你终于来了。”
萧季然静静地坐在长桌的一端，浑身仿佛隐隐萦绕着一层淡淡的黑气，声音更是冷的没有一丝丝温度：“你费尽心机把我给骗过来，到底想说些什么？”
一听这话，陈然只觉得心中一痛。
至今他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他们俩还有沐少霆三人相处的时光。
那时，他和萧季然关系更为要好一些。
原因很简单，毕竟想要喜欢让那“大金毛”是件极为困难的事。
三人中，陈然家境最差。
不过由于陈家老爷子和萧家关系极为亲厚，所以他才有机会认识萧季然，并成功混进了北城的上流圈子。
萧季然生性凉薄，身边的朋友并不多。
再加上那个“大金毛”又实在是太不讨喜，所以陈然便成了他比较要好的朋友。
至于凌旭文，如果不是由于夏若若的缘故，估计他们兄弟俩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毕竟他们从来都不是一路人。
“在你心里，原来我就是这样的人吗？”陈然一脸受伤地向萧季然看去，嗓子哑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自从被起诉之后，他的嗓子就哑了，只要一说话就毒辣辣的疼。
以前，他都是站在辩护席慷慨陈词，可如今的他却不得不站在被告席，听着对方律师对自己的指责。
他不想说话，更不想替自己辩解，毕竟错了就是错了。
萧季然沉着脸，冷冷地问：“就冲你做的那些事，你还想让我怎么相信你？”
陈然听了，不禁凄然一笑。
是的，他说的没错，毕竟自己做的那些事实在是太伤人了。
“对不起。”他强忍着嗓子的不适，有些吃力地说。
听着那沙哑的声音，萧季然冷冷地瞟了他一眼，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还有件事我得谢谢你。”陈然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在长桌的另一端坐了下来，“谢谢你对陈家手下留情。”
“你是你，陈家是陈家！”萧季然冷冷地说。
这“活阎王”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不过却恩怨分明。
陈然犯下的罪，他必须得到惩罚。
而陈家从始至终都不曾参与到这件事情中，所以萧季然绝对不会动他们的。
陈然无力地笑了笑：“可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罩着的话，即便你不出手，其他家族恐怕也会借机落井下石的。”
他说的没错。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那种落井下石之人。
更何况这是在北城，那些人为了讨好萧季然可真的是用尽了手段。
如果灭了陈家能攀上那“活阎王”的高枝，那些豪门世家肯定会纷纷出手，将那个早已落魄的家族从北城彻底除名。
萧季然并没有否认。
他之所以护着陈家，无非是还念及当年和陈然的那点旧情罢了。
“在看守所听到萧太太出事后，是我主动找的欧阳泽。”陈然微微垂下眼帘，眸子上覆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我知道，其实不管现在我做什么，都无法抵销对萧太太的伤害。”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引你过来吗？其实原因很简单，一是我想当面向你道谢，二希望你能一直护着陈家。我知道我没脸向你提这个要求，可一想起我父母，我就真的……”
话说了一半，他便泣不成声。
是他没用，都一把年纪了，还连累二老为他奔波。
如果陈家再败了，二老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那么他就是一死也难辞其咎。
萧季然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问：“要不要我帮你请个律师？”
陈然摇摇头，断然拒绝：“不需要了。”
从被捕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萧季然并没有强求，冷冷地问：“关于季冰的案子，你觉得凶手有可能是谁？”
“一个她非常熟悉的人！”陈然非常确定地说，“你想想看，以季冰的胆子，她敢三更半夜独自一人到海边吗？我怀疑，很可能有其他人陪她一起去的。”
对于萧季冰，他还是非常了解的。
那个只会叫嚣的大小姐充其量只是只纸老虎，实际上胆子却小的很。
萧季然眉头不禁一皱。
这些疑点，他们八年前也曾想过。
可是当时翻遍了大街小巷的所有监控，却不曾看到萧季冰的车子里还有其他人的踪影。
“都怪我，如果当时我在北城就好了！”陈然一脸懊恼地说。
如果他在的话，或许他还是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可当时夏诗诗去了日本，他情急之下追了过去。
在得知萧季冰的死讯时，陈然第一反应是要回来的。
可当时夏诗诗却突然自杀，吓的他只能整天守在她身边，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想起夏诗诗，他竟然有些隐隐作呕的感觉。
“还有，我怀疑有人动了季冰的通话记录。”陈然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你想想看，如果有人陪她一起去海边的话，那么出事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