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立刻跟着康熙去楼上找他妈妈。陆笙管他妈叫“婶婶”。
婶婶见是陆笙来,倒也不意外,把事情原委跟她讲了。
原来陆妈妈恋爱了,认识一个来这边跑买卖的男人,后来男人听说她有个女儿,就嫌弃她,不要她了,她要死要活的,最终决定从此和女儿断了联系,跟着男人去南方做生意。
陆笙问道:“那个男人到底是哪里的?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婶婶摇头叹了口气,说道:“陆笙,你妈妈让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
“不要去找她。”
陆笙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婶婶,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陆笙的眼睛有些放空,轻声问道:“十七年前,我妈刚怀孕时,为什么会决定把孩子生下来?我一直特别好奇。”
“陆笙,我不知道。我们家搬过来时你已经出生了。”
陆笙没再问别的,转身回家了。她的心情很平静,仿佛风平浪静的海面,连她自己都觉得诧异。想一下,大概,她潜意识里早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她回到家时又翻了翻,找找有没有值得带的东西。其实这么多年,该拿走的都拿走了,早就没什么了。
然后她把屋子打扫了一下。清理垃圾桶时,她从垃圾桶里发现了一些被撕碎的相纸。
她把相纸全部拿出来拼好,拼成了一张老照片。
明亮的街道和灰暗的小巷交汇处,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男人正拿着一枝玫瑰花在等人。玫瑰花娇艳欲滴,男人低着头,五官看不清楚,只令人觉得他的笑容很温柔。
陆笙捧着照片,突然觉得前所未有的难过。
那个获奖的摄影师给这张照片命名叫作“城市”。以前她小,不明白,现在,如果由她来命名,她觉得它应该叫作“爱情”,醉人又伤人的爱情。
或者是“等待”。他的等待定格在这一瞬间,那个女人的等待却是十七年。
陆笙把破碎的照片收好,房间打扫干净,然后锁好了门。
锁上她和这个地方最后的一点儿联系。
陆笙一脸平静地回到树青体校。一看到南风,她以为那些早已远去的委屈和无助却突然杀了个回马枪,疯狂地涌上心头。她终于还是落泪了,啪嗒啪嗒,哭得像一枝带雨的花朵。
南风拧起眉头:“怎么了?”
“南教练,妈妈不要我了……”
南风抽了纸巾递给她:“陆笙,别哭了。”
陆笙的泪水却断不了。她以为她和母亲的亲情已经淡得只剩下形式,却不知自己心底对母爱的渴望并未消除。
那毕竟是一种本能。
不过现在已经变成绝望。
南风轻轻揉了揉陆笙的头:“陆笙,你还有我。”
一句话,陆笙哭得更欢了。
南风顿时变得有些无措,他一边给她递纸巾,一边问道:“又怎么了?”
“南教练,”陆笙红着一双眼睛,泪眼蒙眬地看着他,“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呀,呜呜呜……”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这个问题南风真的有想过。
每个人心底都有那么一块净土,那可能是一朵花,一首诗,或者一个人。陆笙是他心田里最干净的那块土地。
他对她好,就是对自己好。
南风牵了牵嘴角,声音低沉而温柔:“因为你值得。”
2
11月28号是凌峻宇的生日。
一向高调的凌公子为自己的生日开了个y,请了不少人。按理说南风不爱凑这种热闹,但凌峻宇是个例外。
谁让两人是发小呢。
南风送凌峻宇的生日礼物是块江诗丹顿。他给人送生日礼物,基本就是腕表、腕表,以及腕表。凌峻宇看到他送的礼物之后有点儿嫌弃了:“怎么又是一块表?”
“嗯,你想要一块什么?要不我给你买一块煎饼?”
凌峻宇翻了个白眼:“你滚……”
南风于是滚了,走到包厢角落里,坐在单人沙发上独自喝酒。
宽敞的包厢中央成了舞池,光怪陆离的灯光下,几个年轻男女正在跳舞。漂亮姑娘背对着站在男人身前,摇摆着臀部,几乎和男人贴到一起,她甩了一下头,媚眼横飞。
南风移开眼睛,看着面前的鸡尾酒发呆。黑色衬衫的面料细密而有质感,在灯光下像一捧细腻的黑沙。明明暗暗的光线扫过他的脸庞,清晰俊逸的脸部线条,眉眼细长漂亮,眸光透彻而温和。他身处喧嚣之中,却仿佛是远离尘嚣的一幅宁静画卷。
凌峻宇最看不得南风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于是鬼鬼祟祟地又凑过来。
“嘿!”他拍了一下南风的肩膀。
南风没理他,伸手摸烟盒。
凌峻宇见状立刻拦住他:“抽我的抽我的,你尝尝这个。”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根雪茄来,还主动要给他点上。
盛情难却,南风只好抱着试一下的心态咬住雪茄,才抽一口,浓郁的烟气呛得他肺泡都要炸了,他拿开雪茄,疯狂地咳嗽起来。
“哈哈哈哈哈!”凌峻宇觉得很搞笑,“哎哟,我的少爷,你比大姑娘还不如!”
南风倒也不气,把雪茄放在烟灰缸边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凌峻宇指着尚未熄灭的雪茄烟,说道:“你小子不识货,我这一根雪茄买你一条黄鹤楼。”
南风轻轻抬了一下眉毛:“合适的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