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安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就那么看着他。
两个人尽在咫尺，但她没能从萧子腾的脸上看出什么表情来。
只是沈怡安跟他同床共枕这么长时间，对这个男人已经很了解了，所以他一个细微的眼神，她都能看明白。
所以“离婚”两个字已经在心里打了几百个转转，她依然抿着嘴唇，没办法将它吐出来。
她那么爱他，又怎么舍得去伤害他？
可是，她别无选择。
沈怡安咬咬牙，视线从萧子腾的脸上移开，垂眸盯着他胸前的绷带。
她微微泛起苦笑，然后失神地道：“以前我跟朱骏在一起的时候，每次提到出轨、离婚这样的字眼，我就会告诉他，我可以容忍你任何的缺点，但不包括三心二意和出轨。一旦让我发现你有这方面的问题，那没什么好说的。财产该怎么分割就怎么分割，但孩子我要带走。你若是想要孩子，就找别的女人再生一个吧。”
沈怡安又缓缓地抬起眼眸，重新对上萧子腾的视线。
“上次你给了我好大一笔钱，我基本没动它。有了它，我想足够我跟平安衣食无忧地过一辈子了。所以......萧子腾，我们分开吧。除了孩子，我什么都不要。”
萧子腾的手从她的脸滑到她的肩头上，差点儿捏碎她的骨头。
“沈怡安，有种你再说一次！”
这一个一个字，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挟带着浓烈的情绪。
沈怡安看着他颤动的鼻翼，绷直的嘴唇，还有那双波涛翻涌的眼睛，几乎没办法开口。可她还是咬咬牙，狠下心来。
“萧子腾，我们分开吧。除了孩子，我什么都不要。”
“呵，”萧子腾逸出一声冷笑，右手抬起，捏住了沈怡安削尖的下巴。“为什么不敢说离婚？”
沈怡安心里一颤。她是真的害怕说这两个字，害怕得说不出口。
视线触及他胸口的伤，她突然学他那样，咧嘴冷笑。
“我不是不敢，只是想给你留点颜面。既然你非要听，那好，我成全你！”
她嘴上叫得气势汹汹，其实心里恨不能找个地方蜷缩起来。只是，她不能再退缩了。
“怎么不说了？我还等着呢。”
沈怡安再次一咬牙。
“那你听好了。萧子腾，我们离婚吧！别的我都不要，我只要平安的抚养权！”
吼完以后，沈怡安第一次看到萧子腾的眼睛瞪得那么吓人。肩头几乎被他捏碎，可她生生地忍着到嘴的痛呼，仍倔强地跟他对视。
她竭力地瞪着眼睛，瞪得眼睛发酸，有种想要流泪的冲动。
她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于是直接垂下眼眸，噙着一抹笑，装作绝情地推开下巴的手。
“萧子腾，你别这样看着我，好像我多么对不起你一样。不管怎么说，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尽着妻子的忠诚和义务，还给你生了个儿子，我不欠你的。我承认，我曾经爱你爱得死去活来，我以为这辈子我都不会跟你分开，除非我死！”
沈怡安缓缓地吐了一口气，眼眶终究还是热了，红了。
“但是我真的累了。自从我回到你身边，我几乎没过一天安稳的日子。我每天都在提心吊胆，我不知道黑暗处到底藏了什么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突然冒出来......上一次你意外失踪，我的心已经受尽了折磨。我觉得我没疯掉，都算是勇敢的了。”
沈怡安的眼泪到底还是掉了下来，一滴一滴，全都滴到了萧子腾的心上。
她抬起红红的眼睛，隔着一层雾蒙蒙的东西，看着他模糊的轮廓五官，有些伤心欲绝。
“后来李二虎冒出来，虽然是有惊无险，可也差点把我吓死。结果我一口气都还没缓过来，就......你说我软弱也好，孬种也行，反正我真的受不了了。以后我只想好好地将平安抚养长大，什么情爱纠缠，我都不想再提了。至于你，我觉得既然你有责任照顾何诗雅一辈子，何不干脆跟她在一起？反正，你都能为她死了，在一起不是挺合适的吗？”
“沈怡安，你给我闭嘴！”
萧子腾大吼一声，吼得额上青筋暴起。
小床里的萧平安被吓到了，小身子一个打颤，立马咧嘴哭了起来。
沈怡安想去抱他，于是用力地推开萧子腾的手。
可萧子腾捏得太紧了，她根本动不了。
“孩子醒了，你快放手！”
“醒了就醒了，让他哭一会儿！”
沈怡安心急如焚，不停地想探头去看萧平安。
“萧子腾，你别闹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孩子身体不好，阿健已经吓得他一夜高烧了，你还想再来一次是不是？敢情孩子不是你生的，你不知道心疼是不是？”
“是！”
沈怡安彻底愣住了。怔怔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居然是这个回答。
“那正好。你不心疼他，我心疼，我要他！”
沈怡安扑过去，在萧子腾的脖子里用力地咬了一口，想逼他放手。
萧子腾不放手，也不推开她，就让她咬。
沈怡安咬得一点都不客气，直到嘴里弥漫着血腥味，她才慢慢地松开牙齿。
这个时候，萧平安自己不哭了，又睡着了。
萧子腾看着她牙齿上沾了一点血迹，突然眼神一变，再次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低头含住她的嘴唇，用力地啃咬起来。
不是亲吻，是真的啃咬！
“嗯嗯嗯......”沈怡安愣了一下，随即奋力挣扎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