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的早餐时间，是刻板且安静的。
除了慕堇，都不是多话的人。
食不言寝不语，已经被贯彻到了最高境界。
慕容川过来吃早餐时，已经洗漱过了，身上的衣服也换过了。
只是周身都是清冷劲儿，让人看了就不想亲近。
慕堇默不作声吃着三明治，其他每个人的早餐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同。
慕老爷子钟爱着传统早餐，而像慕堇这种在国外长大的，对三明治接受度更高一些。
早餐后，慕老爷子不发一言的离开，这让众人着实松了一口气。
老爷子一离开，慕容川也放下筷子。
慕堇看着人走出去，才偷偷抹了把汗。
庆幸老爷子来的太及时了，不然真的有可能会挨打。
慕容川离开后哪里也没有去，直接去了厨房。
厨师们乍然见到慕容川的脸，都有些惊慌。
“慕少……”
这个家里，能被称作慕少的人，除了慕容川便没有其他人了。
更不要说他那张冷若冰霜，可媲美太阳神阿波罗的脸孔。
厨师长偷偷抹了把头上的冷汗，小心翼翼问：“慕少，您有什么吩咐？”
慕容川抿着唇，不知道想什么。
半晌，才道：“可以煮皮蛋瘦肉，和粢饭团吗？”
厨师长一愣，忙点头：“可以的可以的。”
慕家老宅厨房的食材十分的丰富，只要是不太难的菜色，都可以煮出来，何况只是一道简单的皮蛋瘦肉粥，和粢饭团了。
“只是需要些时间，慕少恐怕要等一回了。”
“不急。”慕容川嘴上说着，却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样子。
弄的厨房里的人做事小心翼翼的，连句玩笑都不敢开。
“皮蛋瘦肉粥的皮蛋要弄成多大？”
突然一句问话，惊的技术娴熟的老厨师差一点就切到自己的手指头了。
“这要看食客的喜好，以及厨师了。”
可以切大，也可以切小，都看心情。
不过这句话他可没敢说。
慕容川抿着唇，像研究一样十分严肃的命题一样，很认真的看着他进行每一道步骤。
偶尔有不懂的地方，他就很认真的发问。
厨师长满头汗水，十分不解。
难道慕少今天是来特意学厨的？
等到所有食材都入锅，需要熬煮了。
慕容川又问了：“需要多长时间？需要熬到什么地步？火候是怎样的？”
那边的锅子里，糯米饭正在烹煮。
他又问：“选择哪种糯米比较好？油条是哪种的更好吃？榨菜……”
等厨师长都耐心的解释后，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懂，但人总算是离开了。
人一走，厨房里就热闹起来。
“老大，你说慕少是怎么回事？”
厨师长敲了敲小学徒的脑袋，没好气道：“慕少想做什么，也是你能问的。”问我？我要是知道也不会这么紧张了。
慕容川从厨房离开后，就直奔自己的房间里。
严暖在被褥间酣睡，脸颊睡的红扑扑的，丝毫不知道他离开又返回。
手指蠢蠢欲动，最后还是没忍心弄醒她。
她睡的那样香甜，他只想静静看着。
从前总觉得时间是不该被浪费的。现在，只要在她身边，希望时间能够慢下来，只为留住这一刻。
……
周庭月病了一场，人不仅憔悴了，也几乎瘦的脱了像。
周父看到他这样，简直恨铁不成钢。
正值周夫人的病情还在严重期，真是看他哪儿哪儿都不顺眼。
“你看看你那点儿出息，不过就是个女人！”
周庭月苦笑：“我都已经和她分开了，您就让我缅怀一下也不行吗？女人……您对母亲也是这样吗？”
“兔崽子！”周父和周夫人是恋爱结婚的，这几十年来感情都没有变过。这些年，虽然也有各种的诱惑，但他对周夫人的心始终如一。
“在您心里，母亲是最重要的。在我心里，她也是最重要的。不管她是什么身份，什么过去，我都只想要她。但是……我已经要不起了。”
“没出息！”周父气得大骂：“既然舍不得，为什么还放手。”
“是啊……”周庭月低声喃语：“为什么还要放手。果然，是太懦弱了吧。”
“懦弱个鬼！”周父想一巴掌打醒这个没出息的。“选择了她，就要坚持下去。连一点点挫折都忍受不了，还怎么过日子？要是我和你母亲这样，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周庭月苦笑道：“爸。您都让我二选一了，我怎么可能放弃您和母亲。”
“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勇气呢！”他气得大骂：“一点都不像我，没出息！既然舍不得，就去追回来。”
周庭月总算明白父亲的意思了。
只是……
他沉沉一叹，看向窗外。
夏日的阳光很暖，柔柔落在树梢，洒下了一层金光。
一个粗糙的鸟窝就立在树杈间，新生的雏鸟正鼓着小嘴，叽叽喳喳叫着，等待母亲的喂食。
他的眼角一点点泛湿，声音低哑：“晚了，她不会回头了。”
周父还有新说他。
蓦然，他看到一行晶亮，顺着周庭月的脸颊缓缓落下，润湿了被褥。
他喉间一哽，竟觉得一种无言的难过将他整个人都包围了。
这孩子……
也是怪他，当时太激动，把话说太重了。
他本来就是个孝顺的，怎么可能为了和那个女孩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