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可能四十几天后就死了,我当下就淡定不起来了,忙问丁炎有没有办法解降,他可是我唯一认识且了解这方面东西的人。
可丁炎却坚定的朝我摇了摇头道:“我学的是道术和蛊术,降头术我也只是有所了解,至于解法,我完全不会。”
我听着心里一阵失落,脑子里面闪过无数的画面。
老爸在外面打电话回来时的小心翼翼,轻声交待我不要管那些债,拿着那点工资好好的照顾老妈。
老妈明明可以咬紧牙说家里没钱的,却还是当了自己所有的首饰给老爸还债,结果却被亲戚们这个争那个抢,推搡得摔到了脑袋……
而我却一点信都不敢透露给老爸,万一他知道了跑回来,那些要债的只怕会给他一天一顿打逼着他还钱吧!
他还会因为老妈的事情,内疚死!
如果我死了……
老爸会一直在外面躲债,老妈的医药费立马就会停掉,他们就都完了!
所以跟裴夫人合作也没什么的吧,至少我还有四十几天的命,说不准等她的目的达到,她就不会要我的命了。
也有可能在这些天里,我找到我对她的利用价值,和破解的方法,说不准还有办法自救呢!
想到这里我精神猛的一震,看着丁炎道:“你不会解没关系,下降的人会解就行。”
丁炎当下脸色一沉,看着我想说什么,眼里尽是失望的神色。
我看他是想说教的样子,忙朝他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另找办法的,你看丁婆死时手里握着土,而我今天突然发现我爷爷的花盆底下埋着碎骨,所以才来对比土是不是一样的。”
“还有你不是还可以合我跟裴长生的八字吗?”把这些对我们有一点点用的线索抛出去,这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我不求丁炎真的能全力救我,毕竟这半年来亲戚朋友之间的冷嘲热讽我见识多了,对一面之缘的人更是不感抱希望。
这不,最近才想着把自己“卖”给裴家,结果连命都快没有了。
丁炎见我还没有灰心,这才慢慢的把那皱成一团的眉展开,轻舒了一口气道:“裴家那边你先应付着,我会想办法给你解降的,这事是我姑姑惹下来的,我一定帮你解决。”
看着他国字脸上大写着的坚定,我无所谓的摆了摆手道:“你先帮我看下花盆底下的骨头吧,我不敢报警,所以……”
我家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如果报警只怕惹更多的麻烦,如果真的确定是人骨的话,那麻烦就更大了……
爷爷已经死了,我不想他死后还被这些街坊邻居们说三道四。
丁炎见我有了动力,这就起身跟我到家里去,伸手先接过我从丁婆指甲里抠出来的黄土,十分肯定的告诉我不是我家花盆里的。
我听着有点纳闷,在我看来这完全一样。
丁炎只是闻了闻就说味道不一样,我家花盆里的黄土因为经常浇水,所以土味很淡。
而丁婆指甲里的味浓且比较沉,说明是一个阴气比较重的地方来的,是人家坟头土的可能性大一些。
我听得两眼发昏,两只手捧着闻了很久也没有味出个所以然,但见丁炎一脸的认真,当下忙问他丁婆指甲里的土有没有闻出是哪里的。
他却没有回话,低头去看地上的骨头了,看了好几个花盆,他脸色更加冷的看着我道:“这些是人骨,而且全是未满周岁的婴儿的碎骨。”
是人骨已经够骇人听闻的了,还是未满周岁婴儿的碎骨,我只感觉全身所有的毛孔都朝外冒着凉气。
望着自己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房子,站在院子里怎么看都感觉阴气森森了的。
“这也不能说明什么,有人就是喜欢用骨头当花肥,而有些小孩子夭折或是被人打掉,尸体处理得比较草率,所以骨头容易得到,你不用多想。”丁炎拍了拍手站起来,难得端正的国字脸还十分好心的安慰我。
我摇了摇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去跟他解释我爷爷在我映像中的样子,苦笑了一下道:“那这个就先放下吧,我们只安心找丁婆指甲里的土就好了,你进来喝杯水吧。”
实在是我们俩站在院子里,过来过去的人都开始瞄了,我怕被人看到花盆里的碎骨,只想先叫丁炎过去,把这件事先落实。
丁炎这次倒从善如流,跟着我到家里坐下,就直接朝我道:“现在我们可以从两步下手,我去查土是哪里的,你去套裴长生的八字。”
我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查到土就可以知道丁婆为什么这么确定她吓了我,也能知道她那一晚去了哪里;而套到裴长生的八字,至少可以确定当初裴夫人找上我到底图的是什么。
丁炎又问了我一些裴家事情的细节,尤其是棺材里那朵吸尸水的蘑菇问得十分仔细,还让我下次画出来给他。
不知不觉中他喝了好几大杯水,说完了才有点不好意思的问我厕所在哪,我正想着现在就把那蘑菇画出来给他,给他指了下方向就去找纸笔了。
可我笔还没找到,丁炎就拎着一只大红的鞋子出来朝我道:“你穿着这鞋子去哪了?”
我一看那鞋子就有点不爽,那是我配大红喜服的鞋子,可根本就没有机会见人,当晚直接就去了乱葬岗。
回来之后换衣服就直接脱洗手间了,反正家里没人来,没想到被丁炎给拎了出来。
心里有点隔应的朝丁炎摆了摆手道:“是我结婚当晚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