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们根本不用这么紧张,不论如何,站在大道理面前,我想我几乎没有逃脱的机会。
看着黑浓的血用小针管几乎都抽不出来,那两护士吓得都有点手抖,却在院长的目光下换成了用大针筒。
因为针筒吸力比较大,这次倒是抽出来了,可那两护士手抖得厉害,针头时不时的戳到我,我感觉到痛却又有点麻木了。
这么多人看着我,却没有一个人制止这些人的动作……
果然裴氏这块肉太大,尽管有裴长生威胁在前,这些人还是想让我去死啊。
不久之后,我已经开始发现双眼发晕了,看不清任何东西,也不想看清楚什么,但依旧能感觉那两护士护了针筒来抽我的血,连云柳压着我胳膊上挤血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这世界最难看清的就是人心,可我只怕已经看清了。
让在这病房里了,可能除了云柳和那两个小护士,没有不希望我死的吧。
我死了,裴长生他们暂时不能出现,那么裴氏由他们作主。
只可惜没有一个真正不希望我出事的人在这里,任由我被这一窝子的人随时处置。
这次背后那人的招真的挺狠的!
迷糊之间,我只听到病房的门被人重重的撞开了,然后一个脸带着急切的人冲了进来,国字脸美人尖,眉目如画,双眼急欲喷火……
他终于还是回来了……
我心底里一松,最后只感觉有人重重的拔出了那些抽我血的针管,然后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大吼着什么。
丁炎,一如既往的这么好。只是他回来的是不是太晚了……
又是沉沉的昏睡,这次无论怎么呼唤我都沉沉的躺着不想动,脑子里面飞快的闪过丁炎的脸。
我们相处不过两三天,他也不过了托丁婆的吩咐一定要救我,可也只有他,倾其所有的在帮我救我。
阿南,玄德,线蛇,雷心桃木……
他把他能给我的都给了我,把能帮我的人都叫过来帮我,只有他……
昏沉之间,不停的有东西灌到我嘴里,也有一双手不停的在我身上游走,还有什么东西不停的拍打着我胸口。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阳光正好,点点光芒从纱窗帘里透了出来,照在身上暖暖的,外面还有人轻轻的私语。
身体似乎没那么沉重了,我轻轻的掀开被子,找着鞋子下床,就听到丁炎好听的声音交待着药要熬多久,什么草要等水滚三次之后才放。
拉开门,我走到回廊上,就见客厅的茶几上,阿南认真的托着小脸看着丁炎,一边玄德耷拉着脑袋,旱烟老汉还是那幅吧嗒着旱烟的样子。
还是元宝最先看到我,兴奋的直接飘了上来,看着我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紧紧的抱着我的腿。
“醒了?”丁炎抬头朝我轻轻一笑,招了招手道:“刚好药好了,你醒了就不用灌了。”
他话语轻淡,似乎我根本就不是从黄泉路被拉回来,只是感冒在家里睡了一觉。
见我要下楼,阿南连忙蹬蹬的跑上来,扶着我到沙发上坐下,还不望瞪玄德一眼。
我拍了拍她的手,看着丁炎手里拿着的草药:“那几个人没事吧?”
“没事了。”丁炎把草药交给阿南,伸手就来掀我的眼皮,看了一会道:“等下把药喝了,我再进你行一次蛊,应该就没事了,以后不要这么傻,救得了这六个,后面还有六十,六百,六千,你救得了吗?”
我只能轻笑的摇了摇头,伸手抚着不肯撒手的元宝道:“能救一个是一个,他们毕竟是因为我而遭殃的。”
“所以世人都说蛊术过于阴狠,在我看来,其实人也不过了裸蛊而已。”丁炎瞄了玄德一眼,确认我没事之后,伸手倒了一杯水给我道:“适者生存,任何时候都要以活命为主,我以为你经历这么多事之后,总能明白这个道理的。”
这话我没法回,只能静静的看着他。
算算其实我和裴长生结婚也就一个多月的时间,可我怎么感觉已经好像有半辈子没有见到丁炎了。
他似乎瘦了很多,原本白皙的皮肤也有点发黄发暗,明显是最近没以前过得好。
丁炎任由我打量着,掏出一个罐子,从里面捉出几只白色的小虫子,翻开我的手心朝我轻声道:“可能会有点痛,你别怕。”
他总是这么温柔的顾及我的感受,那时把线蛇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他都只怕我生怕那是一条蛇所以吞不下,这次又不知道是什么。
不过看玄德闪闪的眼神,肯定又不是普通的东西吧,蛊术是降头术的发源之术,所有的蛊都包含着下蛊人的心血,所以一般的蛊者不会轻易向别人下蛊的。
可丁炎在我身上花费的心血真的不少了,线蛇这种一辈子只能炼一条的都给了我,现在这些虫子又是几条的朝我体内放。
“闭上眼!”丁炎见我盯着手心,抬头朝我轻笑道。
轻轻的撇开了眼,只感觉手心一麻,然后有什么轻轻拱动着,也不是特别痛,跟着丁炎就说好了。
等我睁开眼的时候,却见他盯着我的手心,沉叹了口气道:“我不应该离开的,你体内现在又是降头术,又被借了寿,还有肉芽,而且……”
“咳!咳!”玄德立马大声的咳了几声,然后伸脚踢了踢丁炎道:“你不是说想去裴家别墅看下的吗?现在裴长生他们母子俩都藏洞里去了,她有钥匙,现在就让她带你去吧,早去一天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