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离棺材几步远的地方再也不敢靠近那棺材了,脑子里飞快的闪过这两天见到裴长生时的各种不同。
初见时天真而友善的朝我递拨浪鼓,乱葬岗里诡异冰冷的笑以及那莫名其妙的让我失魂一般的去摸他,今晚一次又次在我面前交换的表情,都让我拿不准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裴长生,或者说他有人格分,裂或是我有幻想症。
这时的裴长生却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种安祥得好像婴儿安睡的样子,却又诡异的躺在那堆满腐尸长着一朵食尸水吸人血的蘑菇的棺材里,这么大的反差让我心里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当下用力的拍了几下胸口,回头小心的瞄了瞄棺材,脚下快两步的走到铁门边用力的去拉铁门。
人总是这样,尽管我心里也知道裴夫人能放心的把我放在这里肯定是不怕我跑了的,那这扇唯一通向外界的门也必定是上了锁的,但我还是去拉了那扇门。
但让我又惊又喜的是,那扇原本心底认为是上了锁的铁门竟然没有锁,我用力一拉居然被我给拉开了。
当下我心底里一阵雀跃,顾不得手腕被划伤的痛用力的推着铁门侧着身子就想从门里侧了出去。
脚还没有伸出去,就听到身后一个声音低沉的声音缓缓地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就这样走,至少也会关心一下自己是不是还有命活着。”
这声音……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还有一个却是棺材里一动不动的裴长生,想到这里我额头的冷汗哗哗的流了下来。
我原本推着门的手猛的就是一紧,慢慢的回过头去,就见原本安祥的躺在棺材里的裴长生这会子坐了起来,脸上居然带着惬意的表情看着我。
见我瞄了过去,他冷冷的瞄了我一眼,瞥了瞥那扇被我半推开的铁门,大有让我一走试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碰到这种情况我应该尖叫着甩腿就跑,可我却怎么也走不了,脑子里面不停的想着裴长生说的那句有没有命活的话。
见我没有动静,裴长生这才从棺材里掏出他那个从不离身的拨浪鼓,边摇边朝我沉沉地道:“我想你一直不知道自己哪一点被裴夫人看上选中了吧?”
虽说这件事也确实是我的疑惑,但我不明白这跟裴长生他有什么关系,尤其是这种环境这种气氛都不像是可以聊天说地的好时机。
而且从我见过他这是他第一次说话,还都是这么莫名其妙的话,昨晚那种突然被他迷惑然后晕过去的片段又出现在了我脑中,手马上就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昨晚就是听到这拨浪鼓的声音之后我才变得不正常的。
我一直以为那是我做梦或是幻想,现在看来却是真的了。
“我想你肯定把你的生辰八字给了裴夫人吧?”裴长生见我还没说话,复又朝我道。
这下子换成我一愣了,直接抬头盯着裴长生道:“你到底想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裴长生朝我露了一个不知道死活的表情,从棺材里面爬出来,却又根本不看着我,只是盯着棺材里面轻轻地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摸摸自己的胸口,然后看看上面是不是多了什么。”
他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却又让我心里咯噔一声响,抓着铁门的手想放又不敢放,但又想确认裴长生说的是不是真的。
过了半晌,我心底一狠,把握着铁门的手一放,快速的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用力的摁着。
这一摁我就只全身一个激灵,我胸口竟然没有心跳!
我又怕是自己感觉不对,双手都用死力压在上面,依旧没有。
又换双手去摸脉搏,根本没有半点跳动。
这下子我想都没有想裴长生在这里,飞快的掀起自己的上衣低头看去。
只见我胸口上面不知道几时多了一团黑黑的东西,那黑黑的东西下面还有一些细细的丝线朝着胸口里面长去。
我虽然没有心跳,可那一团黑色的东西却会每隔几秒钟就收缩一下,就好像心跳一样……
看了许久,我只感觉自己全身发冷,顾不得自己坦胸露乳回过头看着裴长生,却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
没有心跳就不算活人,那现在我算是死了还是活着?
那这一团黑色的东西是什么?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
一想到这里,我忙放下衣服去解我手腕上的纱布。
裴长生见我解纱布,干脆就坐在棺材上看着我忙活,还语中揶揄地道:“不错,还算聪明。”
我没心情去理他,一解开纱布,就见纱布上粘着的血虽说是红的,却是黑红色,而且明显比正常人的血要黏稠一些。
心有不甘,我忍着痛,用力一挤那划开的两道伤口,血依旧是涌了出来,却也是黑红色。
顿时我就泄了气,靠着墙慢慢的滑坐在了地上,脑子里飞快的回想从见到裴夫人经历过的事情。
纱布上的血也是黑稠的,证明我来这房间之前就已经变成这样子了,不是我刚才晕过去之后被裴夫人下了手。
可恼的是我今天早上在家里洗澡时满脑子都是怎么跟那些债主打电话,完全没有注意自己是不是有心跳,胸口是不是多了个东西。
来了裴家之后……
我猛的想到了那一碗裴夫人让我碗下去的古怪汤药……
就猛的抬头看着裴长生道:“是那一碗药?”
“算是吧!”裴长生坐在棺材上面,一幅吊儿郎当的样子道。
我没时间跟裴长生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