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振东和杜明歌是生于熟悉,爱得自然。牵手几年,最终失之交臂。和青渊虽相识恶俗无聊相亲,从身体的温存开始认识,最后却到达婚姻圣殿。
尽管是闪婚,梁振东也没后悔过。
他揣着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觉得这一辈子的坏事都做尽了,还连累一个好女孩。
他说:我要冷静一下。
青渊很冷静地看着他一会,慢慢回答:好。
然后,两人各自坐回家。
他回到家,不知道该不该把结婚之事告诉父母,怎么告诉他们?
家里和往常一样,他这么大一个人,出门,回家。只要人健健康康,没少胳膊少腿,其余的,父母也不在意。老老实实吃饭,洗澡,听张青水唠叨,懵懵懂懂躺在床上发了会呆。
他现在已经不只是父母的儿子,法律上还是一个女人的丈夫。
这样跑回来,躲在房间算什么?
红本本上的钢印可不是玩笑。
心里有些乱,又有些澄明。
他给青渊打电话:在哪?
在家呢。
家,什么家?
我们住的家。
青渊没骗他,她确实有房子。
母亲送的。
梁振东愣了愣神,问了地址,收拾衣物直奔过去。
他没有告诉父母,要去投奔媳妇。撒谎说,找了份新工作,很远,住宿舍。他没说结婚,主要觉得和谁结婚是自己私事。父母晓得,一定闹翻天不可。给他上紧箍咒就算了,如果给青渊带去困扰酒不太好。
他提着简单行李赶到青渊提供的地址。
“锦华佳苑”城中高档小区,气派的门楼,统一着装保安用怀疑的眼神扫射他这夹板男人拖好几分钟。
他被盯得心虚,晃晃荡荡敲门。
开门的青渊带着帽子,围着围裙,笑容甜美。
来不及等他放下行李,她跳上前抱住他脖子。
振东!
他恍惚了一下,抱紧她,不忘随手带上门。
房间是北欧风格装潢,质地高档。他和青渊站在玄关热情吻着,他半咪着眼,透过斜斜水晶隔断一角看到二十楼的窗外,艳阳高照,白云蓝天,远远青山环绕着绿水,江水像一根银带飘扬而过。
青渊……不是普通女孩……
房子,车子,票子。
她都不缺。
他住她的房子,开着她的车,拿她的钱去创业——
梁振东他也觉得,自己是地地道道的软饭男。
第一次创业试水,他拿二十万和宵夜店刘胖子合伙开卤味店,他出钱,刘胖子出技术。
二十万,十年交情。
三个月玩完,干干净净。
人生两大禁区,和老婆说前任,和发小做买卖。赔了买卖和交情,青渊知道他心情不好,开玩笑从身后抱他,下巴抵在他背脊像小狗蹭啊蹭的。
没事啦,别不开心,钱没了可以再赚。
他沮丧,他烦恼,失去的不仅仅是钱,还有男人的信心!
那些钱压得他的心里沉甸甸的,青渊却一点也不在意。
“没事,不要紧。”
他问青渊:“那些钱哪来的?”
青渊无所谓的回答:“我妈妈给的。她希望我能过想过的生活,去旅行、学习、周游世界……但我想过的生活就是和你在一起……”
她像酒一样,慢慢渗透进来,把他泡得沉醉。
和青渊生活越久,他的心被捏合得越柔软,像被温火烤热的橡皮失去原来形状。
他惶惑,害怕怀里的这个女孩。不知不觉把他从深渊中拉出来,他要重新回到恐怖的成人世界,去战斗、去拼搏、去攻城夺地,。
她的爱厚重的让他想逃跑,让他醉生梦死得无比愧疚。
那段日子,梁振东快被她的爱淹死,每一日都像踩在棉花上落不到底。
午夜梦回,他于熟睡中恍然梦醒,冷汗津津,紧张翻看她在身边甜睡,一颗心方才稍稍安定。
青渊纯粹的爱让他沉醉,也让他痛苦。
刻骨铭心的背叛后,他不想再深刻地爱上一个人。
因为离别时,太痛,太痛……
明歌的离去,让他在黑暗中呆了太久,即使有人垂下救命绳索,他也没有力气去攀爬。即使升起耀眼太阳,他也习惯闭上眼睛。
他多想说:“青渊,你走吧。就让我一个人烂在这腐土里。”
自己一无是处,怎么给她带来幸福?每每话到嘴边他又舍不得,光是想到她离开就很痛苦。
一面自卑,一面自尊反复拉扯,他的骄傲和怯弱不时转换。
年关将至,谁都忙得四脚朝天,唯有他自暴自弃呆在家里什么也不做。
吃吃睡睡,睡睡吃吃。
每天清早青渊便去上班,她洗脸刷牙换衣服,急匆匆出门时总不忘在他额头落下一个早安吻。
天气很冷,她的唇冷得像冰。
梁振东闭著眼睛装睡,他希望有一天青渊出去后就再也不回来,或是回来后对他说:“梁振东,我们分手吧。”
他期待她会自行离去,又期待她永远不要离开。
青渊走了很久,他才睡眼惺忪地爬起来刷牙洗脸。
他刚刷几下,屋外门铃疯狂大作。含含糊糊应一声,门外的人不依不饶。没办法,他只好穿着睡衣睡裤,踏着拖鞋带着满嘴牙膏泡去开门。
门外两位男人,一位五十上下年纪,西服笔挺,满脸怒火。他把梁振东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看得他浑身不自在。另一位矮个中年人,显然是陪这位怒气冲天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