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一时凝固,米娜揪着手指,小声说:“我——我也是为你好——”
梁振东自嘲轻笑,天底下打着为你好的名目做着大肆伤害人的事情还少吗?
“梁振东……”
“米娜,你走吧。在我还没有发火揍人之前。”
他把了把头发,重新回到游戏中去,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米娜咬紧嘴唇,像受了奇耻大辱,幽咽一声转身离开网咖。
梁振东目不转睛地仍盯着屏幕,闪动、跳跃、咒骂。
网管走过来,好心地提醒他道:“小伙子,你再不回去,老婆就会跑了喔。”
“那不是我老婆。”梁振东头也不回的说道,“我老婆比她好多了。”
“你就吹吧。”网管轻蔑一笑,并不相信他的话。
梁振东也不解释,他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成日泡在网吧,青渊也从来没骂他没骨气,不是男人。她不赶着他走,也不嫌弃他。青渊只是静静地等着,等着他自己从谷底清醒过来,愿意拉住她的手往前走去。
“哎,小伙子,有话好好讲。你哭什么——”
黄昏日落,年关将至,街面上人迹匆匆,每一个人嘴里说的不是回程车票就是为过年置办的年货。
青渊,还不回家?米娜推开办公室大门,惊奇地问:你爸爸明天大寿,你不回去帮忙,怎么还在这里发呆?”
喔——青渊应了声,才发现窗外天色晚已,昏黄天色黯淡,宽大马路上灯火辉煌。
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寿宴一过,她和梁振东的婚姻也要土崩瓦解。
怎么哭了?米娜走过来,关切的问:亲爱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梁振东那混蛋又欺负你了吗?
听到梁振东三个字,青渊心绞肉般疼着,眼泪在闺蜜面前止不住往下流。
“米娜……我……”
怎么呢?米娜握着她的手柔柔追问。
青渊只是不停哭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说出来全是伤痛。
她和梁振东已经一个月没见过面,说过话了。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都对她不管不问。
她从慌乱、伤心、痛苦到心如死灰。
该怎么去挽回?
她拉不下脸去求他回来。
他都不知道,她已经……
梁振东是下定了决心。
有人说女人说分手是狼来了,男人说分手就是覆水难收。青渊,也别太伤心了,他的心要是离开,你留着他的人也没用。
米娜的话催使得青渊越发伤心。
她舍不得,好舍不得,六年夫妻,他们如同长在一起的树木,要分开,那就是生生分割啊!
也许振东也是累了,他为阮家付出了那么多年,可能也是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吧。
是吗?
青渊像逮着救命稻草般抓着米娜的手,苍凉和无奈覆盖周身。
都是她的错,她的家庭,她的执念,让他不快乐——
她已经成了他不合时宜的羁绊。
“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我们的分院正好缺一个院长。你暂时离开江城,对你,对你们的婚姻都是有好处的。”
青渊黯然地问:“分院的事不是黄了吗?”
米娜噗嗤一笑,“事情就是这么峰回路转,还记得那对母女吗?女儿下个月就要结婚了,听闻过得不错。看到女儿幸福,做母亲的自然也无话可说。最有趣的是,安琪儿知道我们分院开张,居然自告奋勇要来当剪彩嘉宾。你说,这瑞享是不是否极泰来?”
是啊,瑞享都能否极泰来,为什么她的人生却像要一条道走到黑呢?
青渊的眼睛越来越幽暗,米娜看了她一眼,叹道:“你也别想那么多,转换一下工作环境,借着把心情也转换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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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华策划公司的杨宫燕虽然人有些轻浮,公事上却是很牢靠的一个人。
阮次山的大寿筹划安排都很妥帖,经过考虑梁振东最后还是听从了她的建议把寿宴地点放在了市府的香麓良苑。
中午是阮家的家宴,邀请挚友亲朋,大家小酌。下午有牌局和各种游兴活动。真正高,潮在晚上宴会,宴请整个江城达官贵人,精英名流,还请了市里名嘴来主持助兴。
看到密密麻麻活动安排,青渊头都是大的。杨宮燕考虑当日繁杂细致事情,特意专门给青渊配了两个跟班,一个专司化妆打点衣物,一个专司贴身打点应付往来接待。
这个主意当然是梁总很乐意同意的,他晓得青渊很不耐烦在这人情世故上费功夫,配给人给她提点着是太好不过的事情。
化妆师是年轻女孩。也许,也并不年轻,只是她化着合适妆容,让人轻易不好揣度她的年纪。
梁太太,你叫我alice吧,我是今天全程为你服务的化妆师和服装师,如果你有什么要求请直接告诉我。我会尽我最大努力让你满意。
alice笑容可掬,青渊和善地冲她笑一下,“谢谢。”
青渊不由想起瑞享里的咨询小姐们,满脸也是职业微笑,人畜无害的模样,但那些笑从不会到达她们心底。她们想的只是如何快速把钱从客户口袋翻出来。
alice帮青渊细致地描眉画眼,边做边夸赞:“梁太太皮肤真好,五官又小巧,根本费不了多少化妆品。清水出芙蓉,大概便是指梁太太这样的人吧。”
嘴真甜。青渊微微含笑,没有力气多说话,不去揭穿人与人之间的虚伪。
这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