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连鸢勾了勾唇,上一世,她对谢蕴的了解并不多,于他的本事,她更不知道,如今看来,谢蕴似乎是有意遮盖其锋芒。
心中的疑惑一起,段连鸢不禁问道:“王爷难道无心权位?”
谢禹和谢睿为那帝位争得头破血流,成王败寇的道理谁都懂,虽然上一世她并不知道谢蕴的下场,但以谢睿的为人,绝不会让他好过。
谢蕴的嘴角勾了勾,眼中流露出几丝无奈,却是一手搂过段连鸢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朝廷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动荡不安,权位并不是我想便能拥有的,若是能保全身边之人,退而求其次,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虽然他说的极为隐晦,但段连鸢还是听出了大概的意思。
谢蕴并不是无心权位,而是有什么压制着他,为了保全身边的人,他选择不争不抢。
而他口中这位‘身边之人’指的八成是他的亲母安嫔了。
段连鸢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明白他的处境。
夏候家功高盖顶,皇上早有忌讳,安嫔在后宫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地位,一旦安嫔争宠,谢蕴锋芒一露,那么,便到了夏候家的死期了。
想到这里,段连鸢不禁抓住了谢蕴的手,双眼里满是震惊:“你此次立功,岂不是害自己陷入两难之地?”
谢蕴的唇瓣勾了勾,心情似乎不错,低头在段连鸢的额间印上一吻:“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段连鸢还想问什么,可谢蕴已经闭上双眼,神情有着几分疲惫。
倒也不是装的,听到段连鸢入狱的消息,他一赶往回赶,已经跑死了两匹良驹,这份担忧,是他从未体会过的,这个女人……他绝不会放手。
段连鸢也识趣的不再追问,谢蕴的心思,她也猜到了几分,他是不想将她牵扯其中。
安心的靠在他的胸口,她的嘴角亦勾起了一丝连她自己也未察觉的笑意。
……
次日,天微微亮,孟超便等在了晋王府前,冯长史已经问过几回了,可孟超却是死活不进晋王府的大门。
“段小姐,外头有位公子来见!”冯长史在劝说无果下,只得前来通报段连鸢。
搅动着小碗中的莲子百合粥,段连鸢连眉头都未抬一下,嘴里淡淡道:“既然他要等,便让他等下去吧,冯长史不必管他!”
孟超平日里看起来玩世不恭,不像是做正事的人,可段连鸢却知道,这个表哥一旦认了主,是绝不会有异心的,他今日来晋王府是为了她,而不入晋王府,则是不让太子生疑。
段连鸢已经拒绝了太子,若是孟超因为段连鸢的原因而和晋王谢蕴走得近,那么……难免太子会不怀疑。
“这……”冯长史还想说什么,却见段连鸢已经专心用膳,却也不便打扰,退出了门口。
便在冯长史退出去后,门口传来几声轻轻的敲门声,段连鸢抬头望去,只见一名身段妖娆的女子正笑望着她。
见她望过来,女子微微福了福身子,如弱柳扶风般的朝她走来。
女子生了副好相貌,虽不是倾国倾城,但让人看了十分舒服,便是第一回见的人也能生出几许好感来。
可偏偏,段连鸢见着她,便莫名的不喜。
她的着装不似是王府的下人,但又不是京中小姐那般名贵,介于上下之间,倒让人难辨她的身份了。
许是意识到段连鸢的猜测,那女子笑道:“奴婢紫纱,奉安嫔娘娘之命,伺候王爷的日常起居,奴婢听王爷说府中来了一位贵人,怕怠慢了贵人,特意来瞧瞧!”
她自称‘奴婢’,可说话做事,却是一派女主的作风。
谢蕴一早便去了早朝,昨夜他连夜从阴山赶回,京中并无几人知晓,因此,今日要在宫中待到何时,不得而知。
段连鸢的眉头挑了挑,瞧了紫纱一眼,而后又继续低头喝着碗中的粥,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她。
紫纱略微一愣,原本以为她的出现定会让段连鸢不安或者气愤,可对方却是没有丝毫的反应,一时之间,她也猜不透段连鸢到底是何想法。
来晋王府之前,她的姑姑小桃便将段连鸢的存在告之了她,因此,紫纱早已想过了千百种与段连鸢见面时的情景,可眼下的状况,还是让她始料未及。
“段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奴婢,王爷虽不在府上,可奴婢会替王爷好好招待段小姐的!”似乎是以为段连鸢不明白她的意思,紫纱又上前一步,笑着说道。
她会替王爷招待她?又是安嫔的人,段连鸢的心里已经有些发凉,食下嘴里的粥也没有方才的味道,可她的面上,却仍旧清清淡淡,看不出半分的不妥。
成年的皇子身边都会有几个通房丫头,这事,她原本该想到,只是……早前对谢蕴并没有多少上心,因此没有多想。
如今,瞧见这个女人,她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扎了一下一般痛闷难忍。
“既然是奴婢,就做好奴婢的本份!”终于,她抬起头,幽深的双眼看着紫纱,唇角微扬的弧度让她整个人更加显得冷心冷情。
紫纱无来由的打了个冷颤,早前便听闻段连鸢不是一般的闺中女子。
今日见了,比她想象中更甚。
“段小姐,你可知道晋王这次去阴山遭了多少罪,奴婢能做的便只有每日将他照顾好,在他需要奴婢的时候,奴婢就在他的身边,可段小姐呢?你只会带给王爷灾难,奴婢替安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