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感觉当时打中你后脑勺的是什么东西?再给我描述一下你哥脸上的伤痕还有肚子上的伤痕,还有聊聊你死了的未婚妻白希吧。”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死的李大勇从那份信来看跟族里的斗争有关,突然病死的族长也就是大勇他爹存疑,李倩他爸李海潮因分地的事与人打架过,江俞传的哥哥舟传也是如此。这么说,他们是死于宗族斗争?那跳崖李大鹏跟喝农药的白希又是因何而死呢?
已经确定的凶杀案,是李大勇,李海潮,江舟传。无一不是打架能手,且都参与过江李两家的械斗。侦破所谓连环命案必须要找到所有命案的共同点,此刻我觉得找到了其中一点。
“是一根细长的东西,感觉像是实心木材或者铁器之类,我哥的脸就像是被抓被挠的,脸上都是细长零乱的伤口,肚子上是一道长长窄窄的口子,内脏都漏出来了。所以无知村民都说是女鬼干的!”
江俞传站了起来:“江家人丁不旺,州传死后,我就是江家以后可能的族长人选,而白希的妈是李家族长这支的,爹又是白家族长那支的。如果我们成亲等于三家都有亲眷关系了。我一度怀疑小希的死跟这个有关,有人不想这件事完成。至于我跟小希就是一起长大的,我前年才回村里准备专心在这做学问,她待我很好,因此提出要结亲的事我也没有拒绝。我是万万不信她是喝农药死的,我怀疑她的死因,因为她家把她埋的也很草率。连个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就草草埋了。”
江俞传不愧是高考状元,思路很清晰,他分析的动机跟我刚听他说完的想法很接近。但是这个人是不是在误导我呢?
反着他的说法来思考,也许白希就是喝农药死的,那么一个婚期将近的年轻女性求死的原因就简单了,她不想嫁给江俞传,另外心有所属。再思考,如果她一心不想嫁人,她的家族和准新郎江俞传就会颜面扫地,那么她喝毒药和匆匆下葬就同样变得可疑起来。
因此无论怎么想,他江俞传嫌疑都很大。就算为了不让他娶李倩,他江某人的嫌疑也必须大啊。
我叼着烟不怀好意的看着他。
“也就是说你也没见过她的尸体咯?那么有人说在随后的游神当中见到她身穿红衣跳崖,你当时在场嘛?你觉得白希跟李大鹏是什么关系?”
事实上我一直觉得白希跟李大鹏双双跳崖很奇怪,特别是白希,她既然喝农药死了又怎么能死而复生再去跳崖呢?明天白天我非常想去她家了解一下情况。
江俞传摇摇头:“我确实没见过,因为她家压根没有弄葬礼,我们村子里关于丧葬是有规矩,所有死了的女眷像男人一样把棺材放家里摆七天,但是死的男性是抬到山上下葬,死的女眷则海葬。但是小希只在家停了一天,第三天一早就海葬了,而且当初李家族长李传博也没有搞头七,也只停了一天便被李小勇弄到上山埋了,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
这小村庄规矩倒是不少,这样说李传博的死跟白希的死难道都有见不得人的地方嘛?特别是八年前李传博的死,堂堂一族族长草草下葬是很不合乎常理的,难道说这两起都是谋杀?白希的话,我很怀疑她并没有喝农药死,而是到了望天涯自杀。
这是我从警以来遇到案情最复杂的案子,而且因为时间跨度大,牵扯人员多,我暂时无法分辨出到底哪几起是凶杀案,一共有多少凶手。
“咱们慢慢来吧,如果有空的话现在能不能带我去你哥哥遇害的那个山洞里看看。”我觉得事不宜迟,不能留着这俩在这继续商量结婚的事。
谁知事情往往朝着最坏的地方发展,那李倩手一摆如我所料的那样说:“老魏你先回去睡吧,那洞明天再去,我要跟俞传哥商量一下结婚的事。”
“是啊,魏兄,现在天色晚了,去洞也看不清现场,不如咱们明天再去吧。”江俞传脸上又挂着那该死的温和的笑容了。
如同一只被斗败的公鸡一样我沮丧地回到了李倩家,清冷的月光照在她家客房里,我一个人坐在床沿,思绪怎么也集中不到案子上来,李倩的那张脸总是不经意的从某个角落闯到我眼前。这种感觉实在糟透了,一想到她即将嫁作人妇我就觉得胸闷不已。有些东西是要失去了才知道它的好的。
我不睡觉像个窃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听着门的响动,直到李倩回来我才算闭上眼,又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才睡着。
清晨一大早,我便自然醒了,这次来带了简单的换洗衣服和用具,跃下床去后院井里打了一盆刺骨的凉水洗漱,奇怪的是这个村子离海这么近,居然有地下的淡水,确实是个好地方呀。
李倩竟然比我醒的还早,她拿来一种奇怪的面食给我吃,那是浸在鸡汤里的类似面疙瘩却又酥脆的玩意,吃起来很香。
“这是俞传哥早上送过来给你尝尝的。”
听了她的话,美食瞬间不美了:“你真的要跟他结婚?”
“那当然,反正你也不要我。”李倩一边喝着汤一边回答,她的表情使我看不出真假。
我很想鼓足勇气问一句,要是我反悔,要了呢。可一想到她可能会拒绝我,可怜的自尊心又使得我咽回去了,很多年后我回想起这件事来,仍觉得我当初就是恋爱谈得太少太短再加上没有天赋,根本不懂女孩的心思。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赶紧吃,吃完咱们去案发现场,俞传哥还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