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突然响起,前后几排的犯人被一片黑乎乎的硝烟笼罩,不时有惨叫声从中传来,一时我也看不清究竟有多少人受伤了。但炸弹威力应该不大,否则不止这么点范围受损。
可问题我们不知道这个大礼堂里还有没有炸弹?还有多少?还会因为什么被引爆?
大礼堂的几千人像是大水进蚁巢的群蚁般慌乱。周围犯人们的抱怨声,被爆炸波及的伤者的惨叫,狱警们的呵斥,交汇在一起刺激着我的耳膜。
狱警们显然没有准备好应付突如其来的爆炸,他们有的跟犯人们一样慌张。我瞥了一眼孙图,那个家伙抱着手臂站在远处邪邪的笑着,好像艺术家正欣赏自己的作品一样。
“大家都别乱,别慌!”监狱长到底见过风浪,很快恢复了震惊,他镇定地站在话筒边,丝毫没有让领导先走的懦弱,相反白净肥胖的脸上有着一种坚毅的沉着。
这时不知道谁大喊一声:“门打不开!门被锁上了。”
大礼堂开会本来是把门带上的,不知什么时候有人趁乱在大门上加了把铁锁链,一时半会儿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这使得原本就慌乱的人群更加炸锅了,我亲眼瞧见有个犯人一脚把长椅踢开,恐惧容易使得人身体里的暴力因子被激发,何况犯人本就是暴力倾向很严重的人群。混乱中有人踩了另一个犯人的脚,他们便打了起来,拳脚波及身边的犯人,更多的人加入了战场,一场大乱即将发生?
“都他妈的别吵了,给老子滚回自己的位置上去。不然我开枪了!”莫北昌这厮端的一个好嗓子,不借用话筒扬声器,只是一吼便声冠全场,把众多声音压了下去。
他身边的狱警们也纷纷掏出枪,犯人们显然被震慑住了,眼看一场大乱就要被扼杀在萌芽状态。
主席台上话筒里传来了陈国辉的声音:“大家最好都待在原地不要动,现场还有不少炸弹呢。”
监狱长盛国民皱着眉问他:“老陈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炸弹的引爆器在我手里!”陈国辉面带笑容对着话筒轻轻地说,与此同时他将手中的枪对准了监狱长的脑袋。
这个貌不惊人的家伙果然是陶白林一伙儿的,我突然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之所以替我打电话给监狱长帮助我获得调查权,是因为他本就想弄死王汉卿,如果我不介入进来,王汉卿的计划就会顺利实现,他们埋伏在监狱外的人就没法将他灭口。这本就是他们计划的一环。
在联想到监狱长突然召开的思绪教育大会,背后肯定有他推动的影子,所以问题的关键根本不在守卫这里的狱警身上,而是早就进来装填炸弹的犯人曾成杰,颜峥他们,颜峥曾经在部队服役,很可能对炸弹有所研究。
这些犯人假借打扫会场,实际上为的就是做好这一切,现在引爆器在他们手上,比枪可厉害多了,现场有谁不听话他们便引爆炸弹,所有人都会投鼠忌器。
刘正山死的时候,与他交谈的很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男人,他真的藏的好深,包括替我殴打何文灿这种博得我好感的事。只是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会杀刘正山,那不是他深爱的男人吗?还是说这也是他的伪装之一?
盛国民对昔日信任的下属质问着:“陈国辉,你想做什么?你知不知你自己在干嘛?”
他脸上再也没法沉着,恐惧之余更多的是恼怒。
陈国辉一手拿着引爆器,一手拿着手枪。无论哪个手指动动都可能造成极大的伤亡。他并没有回答上司的问话,而是无限深情地看着美貌的孙图,他的样子是那样温柔,以至于我的胃部非常不适。是了,我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孙图这时也掏出一个像是汽车钥匙般大小的东西,那就是炸弹的引爆器,上面按钮既小又多,我生怕他一个手抖误按下去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他晃了晃引爆器,微微一笑:“现场一共安装了十二个微型炸弹,威力一个比一个大,从现在起我的话只说一遍,不照着做这就是下场。现在静一静!”
混乱的人群怎么可能因为他的话便停止下来,就连我身边的孙想都在说话:“老魏,你说他们有多少炸弹?”
还不等我答话,孙图皱起眉,轻轻地触碰了一下引爆器,主席台边上摆着的大花瓶砰的一声炸了开来,现场随之陷入一片寂静。胆大如孙想也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剩下那些搞不清状况的伤者还在呻吟个不停。
“还有谁不听话的,最好保证自己身边没有被装上炸弹。”孙图说着朝我走来,他顺手在呆如木鸡的狱警手上拿了一柄手枪。
“你们想做什么?仅仅为的是越狱吗?”盛国民在讲台上向孙图发问,他已经发现这群人为首的就是孙图。
“在回答这个问题前,让你的手下停止撞门!然后有多远滚多远!”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闻声看去,竟然是那个吴道常,这人不知几时进入了大礼堂,显然他也是陶白林的人。
盛国民无奈地拿起对讲机说:“外面的人听着,里面什么事也没有,别再撞门了,都散开吧。会场不需要守卫了,你们值夜的回自己岗位去,不值班的下班回家吧。”
“明白了,监狱长”对讲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这话听的我心里一凉,门外守着的那批警察是我们最后的依仗了。现在盛国民却不得不将他们驱散,一时半会儿礼堂里发生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