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佩沁大概也没睡太熟,很快便抬起头困惑地看着我。
见她没反应过来,我又将问题重复了一遍。
陈佩沁这才幽幽地说道:“那个男的有毛病的,他晚上总是会进进出出的,昨天一晚上出去了几次,搞得我睡的很糟糕,我原本是看他面相可靠才跟他一个舱室的,而且昨天快天亮还有人来找他。我都快要疯了!”
甘玉瑾此时已经被人杀死死了,而陈佩沁说昨晚有人找过他这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
“甘玉瑾刚才被人杀了,昨晚是谁来找的他,大概几点钟,你有没有听到他们谈什么。”我表情凝重地问。
“我睡的迷迷糊糊的也没有听的太清楚,好像是个年轻的姑娘吧,听声音挺嫩的,然后那男的就出去了一个多小时,我快要睡着了他又进来!简直有病。”陈佩沁抱怨着。
这个庸俗的女人一点没有对死者的同情,仍在记挂着甘玉瑾昨晚打扰了他的睡眠。
有人昨晚来找过甘玉瑾,还是个年轻女性,那么她是不是消失了韩晨呢?如果是她的话,那么甘玉瑾的死亡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假设韩晨是魏红兵的同伙,那么我们要找的就是这些不存在电子屏上的人了?换言之,船上的人都可能是无辜的?
这些问题,陈佩沁肯定没法回答我。
因此我放弃了跟这个讨厌的女人的沟通,说声你睡觉吧便不再搭理她。
而这时与我同来的李倩则目光灼热地看着趴在窗户边好像睡熟了的一个中年男人,那男人也就魏西里这么大的年纪,瘦小干枯,两撇眉毛又粗又长。样子也就普普普通通的。不知怎么引起了李倩的好奇。
“怎么你认识他吗?”我到了她身边。
李倩点点头:“这是我离开警队最后抓捕的犯人,这世界真小,他居然刑满释放了。”
“这人有什么特别的?”
“这男的叫毕本荣,是个惯偷,他是那种专门让小孩做扒手的流动团伙头目,我们在盯着他一个礼拜后,才将所有犯罪信息理顺,并且在他作案的时候抓到了他,根据我们掌握的和他供述的信息寻找失主赔偿的时候,我们发现其中有一家人离奇失踪了,那是一个普通的教师家庭,夫妻俩加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据他们的邻居说,毕本荣手下有个孩子被那对夫妇抓住过,两夫妻把小男孩困在树下面晒了一下午,然后毕本荣来了,威胁两夫妻如果不放人就要把他们全家杀了。可是事情怪就怪在那对夫妻失踪的时间段,毕本荣团伙是被我们严密监控的。事后我们也没能找到那对夫妻,毕本荣跟他手下也拒不招认跟他们失踪有关,所以这事一直悬在了我心上。”
李倩说起往事,还是咬牙切齿,显然对此很在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家人有三个呢,就这么消失了?”我也来了兴趣。
“有些凶杀案是这样的,凶手把尸体处理得当,然后案发现场也整理的周密的话,警方是很难侦办的。再加上那时候刑侦手段有限,全国警方的信息也不流通。就像当年的龙志民案,杀了那么多人才被发现。这案子也类似,而且他们当时整个团伙都在我们监控范围内,全省范围内那段时间也没有找到无人认领的尸体,这事最后因为找到尸体而被悬了起来,刚好那时候严打,这家伙只是个小偷,但也判了个无期,我跟了几年案子也没有进展,后来因为魏西里没有再做警察,我也辞职了,所以这案子……哎,想想都气人!”
李倩说完,怒气更加旺盛,她仿佛变成了当初那个泼辣的女警花,挽起袖子便朝毕本荣走去。
那几年全国性第二次严打,所有罪名都判的极重。这几年国家已经注意到那时候有些案子确实判重了,开始酌情减刑,所以这货才能出来吧。
李倩脱了警服后,作风比当年更加出挑彪悍,她将手枪掏了出来,直接顶在毕本荣的嘴唇之上,然后手举起高高落下,打在那男人脸上。
原本睡的都流口水的毕本荣惊醒过来,李倩顺手便将枪管塞进了他嘴里。
“毕狸子你还认得老娘吗?”
那男的原本脸上挂着因被人打搅好梦的愤怒,此刻看到李倩,他眯着眼仔细辨认了一下,脸色都变了,少顷他堆起笑:“李警官,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漂亮。”
因他口中含着枪管,所以声音极其含糊。样子有些滑稽。
“薛玉海一家到底是不是你杀的?他们的尸体呢?”李倩质问道。
“我真是他妈的冤枉啊,为这事当年我没少被你们刘队长打。你自己看看电子屏上面是不是有个男人特别眼熟。”毕本荣伸手指着屏幕。
李倩柳眉倒竖,眼睛在电子屏上来回扫描,她突然看到一个国字脸的胖男人惊叫道:“这是薛玉海?他没有死?”
说着李倩抽出了毕本荣嘴里的手枪,此刻女大王脸上写满了困惑。
她当年应该没有亲自接触过事主,等她去时这薛老师一家三口都失踪了,时而多年,认不出来他也不足为奇。
“所以说我冤枉啊,你们警察办案子就是这么武断,这家伙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人,估计他老婆孩子都是他干掉的。”毕本荣抱怨着。
“放你的屁,人家是老老实实的老师。”
“你瞧瞧都到这船上来了,他能是好人吗?”毕本荣气愤的说。
“我也在船上我不是好人吗?你不也在船上,难道你放出来又犯案了?”李倩瞪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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