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公安局过道嚎着要出人命,一个路过的女警听了站定身子不满地呵斥:“你不知道去值班室报案啊,在这瞎嚷嚷什么。”
我虽然熟知报案的流程,不知道值班室在哪,再者拉拽那个哑巴少妇确实费力。一进入警局,这女人就好像吃了兴奋剂一样更加奋力挣扎,因而我只得乱叫着要出人命了。
“我要见张泽!他还没有调走吧?”这儿的刑警大队长张泽曾经因我破了联合精神病院的大案,按理说这个官迷应该高升了。
谁知那女警翻了个白眼:“别以为认识两个人公安局就是你们家,张队辞职了。”
这倒是我事先没有想到的,因而问她:“他干的好好的干嘛辞职啊?”
那女警可能对我印象不好,所以态度极糟的丢下一句自己问他去,便匆匆走了。
“神气什么啊,哎呀老魏,累死我了。这女的瞧着个头不大,耐力还真可以。”
孙想一直在抱着不断挣扎的那个哑巴少妇的腰,他脑袋上全是汗珠。
“啧啧,一个大小伙子连个女的都弄不动。你也是白长这么大个头了。”我讥讽道。
这人是个不肯吃亏的,立时反驳:“你比我还高呢,你过来试试。”
我比他高了将近五公分,要不是得了该死的肌无力,这女的我简直可以一只手提起来。然而人有旦夕祸福,世事难料。病魔使得我空长了骇人的海拔却没有相应的力量与之匹配。
“你一个小年轻跟我个生命垂危的老头子比什么,没出息。”我兀自跟着他斗嘴。
此时那个女的争扎的更加厉害了,孙想要全力对付她也没精力与我争辩。
好在这当口,又有两个民警走了过来,瞧见我们三人古怪的样子,他们立时问怎么回事,我如实说了。
稍年长的那个说了一句弄到值班室去吧,便招呼着同伴一起来帮忙。
不知为何,这个哑巴少妇见到两个民警,反而不挣扎了。
她的听力是没有问题的,她是在听到我说完事情经过后才选择不闹的。我对这女的来了兴趣,因为我看得出她明显是畏惧警局和警察的。
一个好端端的人不会轻生更不会惧怕人民警察。这个哑女身上一定藏着什么秘密,而我毕生追求的就是探寻别人的秘密。
那两民警把我们带到了值班室,我身体不好,不等他们开口便老实不客气地坐在木制沙发上,孙想有样学样的来到我身边。
值班室本有三个人各在一张办公桌前,靠窗的那个中年胖警察瞧见了那少妇进门立时叫了起来:“陈宁,你可是想起什么线索?”
见警察认识她,孙想也来了精神:“同志,她犯什么案子了?”
那中年胖警察,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你不认识陈宁,怎么陪她来报案啊?”
“哪跟哪啊,我跟他正在前边天桥看风景呢,刚好碰到女的在桥上往下跳,我们见义勇为把她救下来,就送到派出所来了。”
孙想手舞足蹈地解释,还不忘拉起袖子显示自己战斗多么“英勇”。
那胖警察不搭他的茬,而是对着那个哑巴少妇陈宁说道:“你好端端的干嘛要寻短见啊,孩子没了可以再生嘛,难道是你婆婆怪你了?”
年轻女人闻言掩面哭了起来。
“这丫头怎么回事啊?”我小声问那中年警察。
他看我一眼打着官腔:“你们两个见义勇为值得表扬,不过不该你们管的事啊还是少打听为妙,小刘送他们出去。”
他这话倒也合情合理,我要是办案的时候来两莫名其妙的人问东问西的也不会舒服。
可我偏是个好管闲事的性格:“瞧你们这意思是有个案子没破吧,我或许可以提供一些帮助。”
在场的几个警察闻言相互看了看,不约而同地哄笑起来。
“我叫魏西里,以前也是个警察。张泽如果有良心的话应该提过我,就算他不提你们也该知道我的名字吧。”
我这倒不是自夸,独自开侦探所也有小十年了,不说家喻户晓,在警察这个圈子里一些名声还是有的。
果然那个胖警察听了我的名号,立时堆着笑从办公桌走了出来,他紧握着我的手:“难怪看你体型这么别致呢,嗨,小刘快泡茶,就拿我柜子里的碧螺春。”
心宽体就胖,这人也是性格随和直率好相处的,他拉着我的手也不生分:“早就听说过你不少事迹,今天可算见着本人啦。我叫骆利民,应该还比你小着几岁,你就叫我小骆。”
我笑了笑:“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那什么,你还是给我介绍一下案情吧。”
这时那民警小刘泡来了两杯热茶分别递给我跟孙想。
碧螺春特有的香味在值班室里随着腾腾热气弥漫开来。
骆利民同我们讲述前两天发生在陈宁家的事情。
这陈宁天生不能说话,虽然长得清丽脱俗,却也因残疾一直很难嫁人。不得已家里人把她给了丧偶多年的年近四十的胡春军。那时她也不过二十三四岁。
那胡春军是个好吃懒做的二流子,平日里也不做事,只靠父母养活。那陈宁因为身体的原因也不能工作,只能领着残联的津贴弥补家用。
结婚四年,他们孩子就生了三个。现在生养孩子很费钱,因而胡家父母负担很重,他们家庭条件本来还可以,早年是改开以来的第一批个体户,很是赚了些钱。
但世事难料,商海沉浮,胡家的积蓄很快就花完了,两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