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情不愿地挪动自己肥大的身躯去给他开门。
一进门,这位好不热烈的握住我的手,好似许久未见的老友般。
老实说就算是老朋友我也是很少握手的,我讨厌与人过分亲热。
毕竟来者是客,我说一声请坐,便与他泡茶。
陈光甫端着杯子,摩挲着杯边缘。半响没有说话。
我也自顾自的吸着烟,其实心里早已不耐烦,这人有事来找我,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
等我丢掉第二根烟,还是开口问了:“老兄来找我有何贵干呐?”
“詹登,我为他的事而来,你知道多少?”陈光甫做贼似的左右看了两眼。
我就没见过这样的人,说好谈事情的,怎么又反过来问我。
但我也留了个心眼,生怕这人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来套我话的,毕竟那两份名单我还记在脑子里。
“我什么也不知道,詹登是谁?”我笑眯眯地问。
他大抵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一时竟不知怎么接话。
隔了几秒,他才又说道:“魏西里你应该知道的,别装了。詹登现在已经死拉,是有人让我来找你的。但事关重大,也请你原谅我,我也没法信任你。”
我冷笑道:“这真是巧了,我也不相信你。既然这样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
人与人交往,性格是关键,这人做事瞻前顾后的性格实在与我不融洽。
谁知他倒是个好脾气,也不介意:“让我来找你的那人同我说过你的性格,果然你真是个暴脾气,我就问一句可以相信你嘛?”
我吐口眼圈是真不耐烦了:“你爱信不信,谁让你来找我的?”
虽然詹登的事我很关心,但这家伙私下做人说话实在太软绵绵了。哪有当面问该不该相信你的。
我想知道中间人是谁,如果是熟人也就罢了,若是不相干的,我就要赶陈光甫出去啦。
“是吕千峰吕省长让我来找你的,这事本来是我们几个约好要做的事,你知道的,事关重大,我不得不谨慎。”
陈光甫提了我老上司的名字,我才想起了之前拨打的省长热线并没有给我回复,原来他是派人来了。
“不就是詹登的两份名单嘛,我就好奇了,里面也没有几个大官,你们既然连吕千峰这种强援都有,干嘛不直接把那些败类抓起来调查啊。”我不解地问。
“对,名单!名单在哪?”陈光甫眼神炙热地问。
我更是不解了,既然詹登可以拥有那两份名单,那作为与他一起的伙伴陈光甫怎么没有呢。就算他没有,吕千峰也该有啊。
因此我直言不讳地说:“你要问我,我只说一个不知道,因为现在是你要取信与我。”
他揉揉手指:“是我太急了,没给你解释清楚,吕省长现在处境很不好,其实今年年初他就开始被组织上调查了,所以他看起来风光,实际上什么也做不了。”
“你是太不急了,詹登怎么死的?为什么他知道的名单你不知道?”我厉声问。
“他两个月前与他女儿被人杀死了,这名单你可不要小瞧了,它是各省黑警的中心人物。是我们一个安插在他们内部的卧底舍命换来的。那时候刚好詹登得了它,他自知自己被盯上了才转交给你。结果随后他就被人弄死了。”
陈光甫这才说道。
这倒与我当时的遭遇相吻合,我也是得了那份名单后。被袭击的,李臣康在医院里也是为了谋夺这玩意。
但是我那个邮局的朋友现在已然失踪是不是被那伙人知道这事才遇害的?
眼前这人我反倒更加不信任了,因为我没法肯定他是不是对方派来骗我的。特别是关于詹登被杀的事,如果詹登真是一出医院就和自己女儿遇害了,这人怎么能知道。凶手不该做的更干净些嘛。
我尽量使自己显得没有敌意:“我可以与吕千峰见面先了解一下情况嘛?而且关于他儿子的事我也想同他聊一聊。”
“吕程泽?你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陈光甫诧异地问,好像这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一样。
老实说克制不拿起茶杯砸他的脸已经耗费了我全部的涵养。
“我他妈的哪知道这些啊,你知道你倒是说啊。”我气呼呼地说。
“你这人真是急,我以为你是吕省长老下属,他会告诉你呢。其实吕程泽的死跟吕省长当初不肯批李明学的地有莫大关联。这么说你明白了吗?”陈光甫说罢叹了口气。
“一介地产商这么大的胆子,那时候吕千峰还是市长吧。就这样,吕千峰没追查到底?”我有些不相信地说。
虽然李衫与赵之恒有着密切的联系,但我仍不敢相信做生意的人敢惹做官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吕省长这次挨整也跟他们有关系,哎,其中的黑暗不提也罢。又没有直接证据,而且有人顶包认下了这件事。再加上许多知情人死的死,走的走。要查清楚谈何容易。”陈光甫有些无奈的感慨。
我一拳砸在茶几上大吼道:“去他妈的,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有钱了不起啊。这事我一定要查清楚,管到底。我就不信钱跟权就能淹没正义了。”
“说得好,这也是我们这群人聚在一起的目的,我们就是想要清扫这批与黑社会有关系的警察败类。吕程泽的案子侦查过程中有许多人参与了包庇,真不知道那李家花了多少钱。”
陈光甫也跟着激动起来。
但我只觉得周身冰冷,这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