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湖心岛。
断壁残垣,满目疮痍,湖心岛毫无生机。
陈何生迈步向前行去,大约前行了十丈之远,遽然间,周身虚空抖动,一道身影脚踏虚空而来。
这是一张面容俊秀的少年脸,一裘黑色长袍,浓密的黑发披在双肩,这张面孔陈何生再熟悉不过了,是他自己。
两人四目对视,漆黑的眼睛中闪烁着冷冽的寒光,陈何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没有任何犹豫,一步踏前,身形一闪,手中银光乍泄。
两人瞬间逼近,剑拔弩张。
陈何生手握天谕神剑,反手撩起一剑,凌厉的剑气喷涌而出,而与陈何生样貌神似的那人手中同样握着一柄银色长剑,质地与天谕神剑又如出一辙。
就在陈何生反手撩剑的瞬间,出自剑阵中的那人,一剑劈出,整个身躯向上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两人四目相视,陈何生在下,那人在上,同样的平静如止水,透着冷冽的寒芒。
锵!锵……
两柄三尺银光长剑,银光闪烁,绚烂耀眼,撞击如金石,铿锵作响。
刚猛的剑气重创在一起,周围虚空剧烈震颤,空气疯狂爆炸,凌厉的气机纵横激射。
二人依旧一上一下,一仰一府,纵使剑招有千百般变化,两人依旧四目平静的对视着。
陈何生越来越惊心,此人使用的剑法竟然跟自己如出一辙,完全就是另一个自己。
难道第二座剑阵就是跟自己对战?
剑道,剑意,剑法,剑招,剑气更是同符合契,没有一丝纰漏。
天地间最难之事无非有两种,一种登天,一种与自己一战,胜过自己。
陈何生心中一时间充满了无奈,却依旧思绪飞扬,甚至不惜动用下下策。
与命搏命,或者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重创。
陈何生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他的受创,另一个自己也会受创,两人境界相同,招式同符合契,一番鏖战过后,各自遭受重创,胸口皆有一道数寸长的狰狞的血口。
陈何生剑落招止,另一个自己也同样作出相同的动作,很是无奈。
……
龙离侧卧在湖畔的大青石上,眯眼注视着陈何生,皮包着骨头的森白脸颊上含着狰狞的笑意。
“这样才有趣嘛,小家伙想要闯过十二座剑阵离开黑水湖还不得用个几个数十年上百年,老奴天天躺在这湖畔观看,数万年来可真是一件趣事,嘿嘿……”
龙离眉开眼笑,注视着此时反而盘坐在废墟中的陈何生不禁纳闷。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停手不打了?
真是无趣!
陈何生盘坐在地上,双眼紧闭,另一个自己同样对峙盘坐,双眼紧闭。
转眼间,陈何生这一坐就是数月,依旧没有动手的意思,龙离每天都侧卧在湖畔的大青石上,起初还好,到最后比陈何生还猴急,每天在大青石上侧卧半天就悄悄离开。
陈何生此时心中已然有了抉择。
转眼间一年过去,陈何生静坐如磐石一般,身上布满了灰尘。
这一年以来,陈何生每天呼吸吐纳,凝炼真气,日复一日,月复一月,始终如一。
陈何生在万灵界中已经突破紫府境九重,在这一年里不断修炼,意求跨入小乘境,以雷劫轰击另一个自己。
两年后,陈何生浓密的黑发长至腰际,俊逸的面孔愈加清瘦,眉宇间透出一股愈加成熟稳重的气息,身上的气势越来越慑人,体内的气机已经臻至到一个恐怖的地步,口鼻中吞吐出来的气息越加绵长,如龟息的老龟,气息绵长而不断绝。
就在这日,陈何生眼眸倏地睁开,眼中炽盛的紫芒pēn_shè而出,与他对峙盘坐的另一个自己同样眼眸倏地睁开,四目相视,陈何生嘴角勾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轰隆隆……
之前还晴空万里,碧空如洗,眨眼间,风起云涌,八方云雾朝黑水湖的上空聚拢,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陈何生所在的上空黑元翻滚,似乎要压垮天穹,剧烈翻腾的黑云中闷雷隆隆作响,自天际传来,震耳发聩。
陈何生起身伫立在废墟中仰望着天际,白皙的脸颊上含着灿烂无忧的笑容。
龙离枯槁的身躯猛地从石屋内跳了出来,皱着眉头,瞅了瞅天际。
此时黑云压下,闷雷轰响,并非平常天雷,而是劫雷。
龙离灰白的脸颊上登时眉开眼笑,喃喃自语道:“想不到陈何生这个小家伙枯坐两年为的只是突破境界引天雷降下破开第二座剑阵,当真是小瞧了这个小家伙。”
就在龙离转身朝石屋内行去时,天穹中一道五色光芒转瞬而逝,龙离豁然转身遥望天际,啧啧道:“奇了怪了,怎么还有五色光芒闪烁!”
龙离沉默片刻,深邃的眼睛霎时大瞪,快要从眼眶中跳了出来。
五色劫雷!
这怎么可能?
一个小小的修士能引来了五色劫雷?
龙离朝湖畔行去。
陈何生贮身在废墟中,伸着脖子仰望着遮天蔽日的浓烈黑云,岿然不动,另一个自己也作出同样的动作。
黑云遮天,恍若黑夜降临,劫雷明灭,银光乍泄,照亮了苍茫大地。
陈何生摧动体内的气机,真气在体内隆隆作响,发出阵阵沉闷的声响,劫雷还未落下,陈何生突然动了,手中银光炸射,高举天谕神剑,一剑指出,一道气势刚猛凌厉的剑气直冲天际。
咔嚓!
剧烈翻腾的黑云中一道耀眼的白光垂落,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