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擂台上，那横躺在地上的少年在嘶吼，眼中满满的都是无法置信。
他竟然真的被一根手指败了。
苏天闻言，望着他，开口：“你不行。”
这三个字，如同针一样狠狠扎在少年的心脏上，让他瞬间觉得疼痛无比，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无论他如何骄狂，如何嚣张，如何张狂，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他无法辩驳。
他败了。
败得彻底，败得残酷。
一路行来，他压盖同代，屹立巅峰，一直以天才自居。
但和苏天交手之后，他不敢再言天才。
那一根手指，蕴含的伟力，让他心寒，让他胆战心惊。
从未受过挫的他，现在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滑铁卢。
他的心在颤抖，一直养成的无敌意出现了裂痕，他的道心都在摇动，气息很不稳定，陷入了某种魔障中，口中不断喷血，生命精气都在消逝。
苏天望着他，感受着他的状态，没有言语，眉宇间的冰寒不曾敛去。
若是他不能熬炼过去，葬掉也就葬掉了。
这就是修士的路，谁都不能依靠，唯有自身强，才能恒勇无敌。
“我不会轻易认输的，总有一天，我会再来与你征战，证明我的强大。”突然，少年开口，那微低着的头颅在这一刻猛然抬起，眼中的迷茫在消散，变得坚定，变得明亮。
他很璀璨，熬炼了过来。
“你不行。”苏天望着他，再次说出了这三个对少年来说有点残酷的字眼。
少年闻言，忍不住气结，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但很快就平复了下来。
“记住我的名字，虚空圣地，上官霸道，希望神院考核的时候，还可以与你相遇。”少年再次开口，道出了自己的出身和名字。
“没兴趣。”苏天回应他，显得很没有礼貌，也显得高高在上。
这姿态，和少年初时一般无二，苏天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圣人，他报复心很强，别人怎么对他，他必须要加倍奉还。
“噗……”上官霸道被气的吐出了一口血。
他再不敢和苏天多说一句话，拖着伤体，一步三颤，狼狈无比的离开了擂台，离开了长生门。
“苏师兄！”
“苏师兄！”
“苏师兄！”
……
这三个字，从长生门每一名弟子胸膛间嘶吼出来，声音汇聚成浪，滚滚冲霄，荡尽十万里云层。
这一刻，他们意气风发。
这一刻，他们气吞天下。
这一刻，他们高歌猛进。
苏天站在擂台上，听着他们的欢呼，感受着他们蓬勃的朝气，嘴角的笑意越发的灿烂了。
“小天！”就在这时，又有声音传荡而来。
视野的尽头，出现了一名女子。
女子一如之前，风华绝代，成熟妩媚，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熟透了的芬芳香气。
那是叶清瑶，她闻讯而来。
“师尊。”苏天望着她，恭敬行礼。
叶清瑶听着这熟悉的声音，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感受着那身躯中散发出来的阵阵澎湃的力量，胸膛在微微起伏，眼圈在慢慢变红。
她心下，有炽盛的情感在爆发。
这三月时间，她不敢去见苏天。
因为，她没有寻到灵粹，一想到苏天摊在灵气泉眼里的凄惨模样，她就心如刀绞。
她发过誓，要守护苏天。
她发过誓，要治好他。
她发过誓，要让他完好无暇。
但是，她都没有做到。
她不敢再去见苏天，只能没日没夜的忙碌着，搜寻着，哪怕是寻找到一点点有用的信息都要亲身亲为的去考证。
但最终，一无所获。
无数次，她想着这个弟子背负的苦难，以泪洗面。
那些，真的不应该轮到他来背负啊！
那些，都是她应该做的，都是她应该来完成的！
她恨自己无用，恨自己毁了苏天，她无数次陷入了崩溃的边缘。
但是，她挺了下来，她有诺言在身，必须要完成，不惜一切代价！
但现在，苏天就这么完好无暇的走了出来。
他站在她面前，嘴角噙着一丝柔和的笑意，如那寒冬中的一抹春阳，霎时间温暖了她疲惫不堪的心。
“呜……”
她终是忍不住，嚎啕大哭，没有任何形象的，扑入到了苏天怀中。
这一刻，什么掌门，什么威严，什么雍容华贵，统统消失，有的只是最为炽盛的情感在尽情宣泄。
擂台下，那些弟子尽皆受到了感染，眼圈皆红了。
他们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永远不会忘记那道残破，但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在行走的身影。
渐渐地，擂台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人。
念慈、杜凌、瘸腿老祖三人、其他老祖。
他们在笑，笑着笑着，皆红了眼。
是夜，长生祖峰，观星台。
今夜，星光灿烂，站在观星台上，举目望去，漫天星斗，手轻轻悬举在上，就好像托起了整片星空。
上一世，苏天很喜欢来这里。
在这里，他可以尽可能的放空自己，任夜风吹拂，任星光垂落，任满头黑发随风舞，好像一切的烦恼在那一刻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今夜，他依旧如那时，闭起眼，张开双臂。
他很想大喊，很想大叫，很想说：“观星台，我又回来了。”
但是，他不能，今夜，这里并不是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