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红颜，一箭双雕
苏湮也从自己的神思里回过神，看向成妃，淡淡点头：“母妃请说。”
成妃看着对她百依百顺，孝敬有加的儿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桓儿是她的亲生儿子，可璟儿也是她一手抚养长大的，手心手背，伤了哪一个，都不是她想见到的。
桓儿对那个位子，几乎已经有了执念，她苦劝多次，从未有用。如果璟儿也对那个位子有心的话，那么兄弟俩必会反目，而陛下，无疑是会帮璟儿的。
陛下将一生的爱都倾注在一个女人身上，可那个女人福浅命薄，留下了一个不足周岁的孩子。爱屋及乌，陛下对璟儿，虽然表面看似平淡，可她却知道，那是疼爱在心里的。
若说这后宫，有人了解陛下的话，那么她自问，无人可比。若非怕动摇国本，陛下怕是已经有了改立储君的心思。
“母妃，怎么了？”苏湮看着成妃有话难言的表情，轻轻笑了笑，又问了一句。
成妃看着苏湮，迟疑了片刻，忽然握住了她的手，问道：“音儿，母妃想问你，璟儿如今对那个位子，是怎样一个态度？”
苏湮一怔，反应过来“那个位子”的意思后，不知如何回答成妃的话。
夜璟的恢复，让成妃意识到了某种危机，或者说是某种担忧。可是问她有什么用，她哪里知道夜璟怎么想的？
突然想起夜璟那天半带玩笑半带真的问她关于那个位子的话，难道他是真的动了那个心思？
瞧着苏湮突然改变的脸色，成妃心中一沉，有些着急地道：“音儿，你可不要瞒我！”
苏湮微微皱眉，想了想，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夜璟他是怎么想的。但母妃放心，五弟对王爷的多年兄弟情，一定不会弃之不顾的。”
成妃听到这样的话，并没有觉得如何放心，依旧眉头紧锁道：“音儿，你不知。”顿了顿，她收回手，叹了口气道，“桓儿这些年，极为不易。他为了能护好我，谨言慎行，可心里，却是从未放弃过那个想法。”
苏湮自然知晓她说的意思，可她不知如何劝说，更没办法给她保证。虽然她也不希望夜璟和夜桓兄弟反目，可那又怎么样，她的意见代表不了任何人。
成妃将苏湮的每一个神色都纳入眼底，女人的想法，她多少还是能知道一些的：“音儿，母妃知道，璟儿十分在意你，你的心意会对他很重要。”
“母妃的意思，音儿不是很明白。”苏湮淡淡一笑，假装不解。她真的不想揽活，更不想成为他们之间的隔阂与障碍。
“音儿心思玲珑，怎会不懂母妃的意思？”成妃笑容微见清冷，眸底深处还隐着几分疏离，显然不相信苏湮的话。
苏湮眸光一闪，笑容僵在了唇边，移开视线道：“母妃看重音儿了。其实像他们那些做大事的人，女子的拙见，又如何左右他们的想法？不过母妃可以放心，音儿与母妃一样，是不想看到他们兄弟反目的。”
听到苏湮这句话，成妃悬着的心也算是落下几分，拍了拍她的手，欣慰一笑：“音儿果然懂事，如此，母妃也放心一些。”
苏湮笑了笑，也没再说什么，与成妃回了王府。
夜璟并不在府中，听管家说，他入了宫，是皇帝突然召见的，至于因由，却无从得知。
将成妃送回画芜阁，苏湮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成妃回到房间，第一件事想到的便是陆道长给的信。陆道长的神色和言语间，都让她深刻意识到那封信的特殊，以及重要性。
遣退了所有的下人，房间里只有成妃一人，她看了眼门外，然后从怀里取出那封信展开。
信中有两张纸，前一张内容简短精炼，是一首七言诗，虽看似十分好理解，可意思却是让人难以捉摸，甚至有一种不可言说的意思在其中。
自古红颜多祸水，落花有意水无情。伯仲相敬成往昔，一朝反目血满襟。
这四句话，看得成妃是心惊肉跳，甚至连握信的手都在颤抖。
她最担心的结果，便是句中所言这般。这些年她汲汲营营，尽力教导两个孩子，璟儿与桓儿也从未让她失望，互敬互爱，是夜氏皇室中唯一两个亲近的兄弟。
原本璟儿的缺陷是她的遗憾，得知他康复的时候，她喜极而泣，然而同时，也面临了一个无法忽视的问题。
桓儿对储位从未放弃过，而徽帝又从来没有考虑过他一分，甚至对他处处打压。桓儿寸步难进，她是看到的，可从来不想帮他，她只想看到他回头。
如今璟儿恢复，那条巅峰之路上，又将出现怎样的变故，她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可看到这封信时，她再也无法自以为是的认为两兄弟会如以前那样。
成妃极力平复心中的波澜，放下第一封信，展开第二封信。
这封信的内容是几句话，比起之前的诗句，更让人害怕不安。
成妃心里波澜四起，几乎不敢相信信中所言那样。音儿……她竟然不是冯家的女儿？怎么可能？
信里竟然说音儿冒名顶替，为的就是毁掉夜璟夜桓之间的情义，将夜氏江山毁弃。如此庞大的罪名，陆轩怎么敢胡说？
成妃深吸一口气，将两张信塞进信封，然后走到烛火前，将整封信置于火苗之上。瞬间，那青色的火苗吞噬了信，迅速蔓延。
直到火苗碰触到了成妃的手，她才恍然回神，手松开，信化为灰烬，落在地上，与空气里的风卷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