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玉看见的宋刚和刘罄,她冲他们微微地笑了笑,随即又恢复了那忧伤的神态。不过,在那新郎张扬地带着鲁玉在镜头前摆弄姿势之时,鲁玉好几次把忧郁的目光投向宋刚,宋刚只是向她微微地笑着,但他也感觉到了鲁玉的幽怨和悲戚。后来,宋刚拉着刘罄站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尽量不干扰他们的婚礼,可鲁玉的眼神很快又找到了宋刚他们。
宋刚和刘罄不打算在这里吃喜宴了,准备和鲁玉打个招呼后就离开,他们等鲁玉经过他们旁边时说了句:“鲁玉,祝你们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鲁玉似在梦中惊醒,停了一秒钟,轻声地说:“谢谢。”新郎官不认识宋刚他们,稍稍瞟了他们一眼,微笑了一下表示礼节,又和省里的一位知名人士热情地称兄道弟起来。
刘罄说:“我们就不在这里吃饭了,祝你……永远年轻漂亮,祝你们永远幸福。”
“什么?不在这里吃饭了?”鲁玉显然很失望,“宋刚市长,刘总,你们吃了饭去吧,我们……”
“谁,谁?宋刚市长,哪位是宋刚市长?”新郎听鲁玉叫“宋刚市长”忙转过头问。
“您好,孟总,祝你们幸福快乐。我是宋刚。”宋刚说。
“啊哈,您就是宋市长,大名鼎鼎呀。”孟子鸣高兴地向摄影师高声叫道,一点也不含蓄,有意在张扬似的,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有个大人物,“来来,摄影师,来来,把宋刚市长摄进去,这位就是刘罄总裁?鲁玉讲过,呵呵,也是个大人物呀。”
摄影师忙把宋刚、刘罄摄进了镜头,孟子鸣还觉得不够,“来来,我们四个人合张影。能结识宋市长、刘罄总裁,哪能不留个影呢?来,好,这样,好。”他又摆弄一会姿势,摄像师连连拍了几张。
新郎和宋刚个子较高,站在两边,鲁玉和刘罄站在中间的位子上,似乎是两个高个子保护着中间的两个矮个子。后来,鲁玉常常看着这张这幅裱好的相片,宋刚俊俏中透着一副英气,特别是那双眼睛犀利而睿智。那装模作样的孟子鸣,衣着华丽,春风满面,可是眼神灰蒙,神态猥琐,笑容中显出轻浮和阿谀,身材虽然高大,可比他矮许多的刘罄与他相比,刘罄倒显得高大许多。刘罄个子虽矮,比鲁玉还矮几公分,大约就是一米六零左右的个子,但那神态显得精明刚毅,透出一份灵气和聪明。
“宋市长,刘总,哪能不吃饭就走呢,我和鲁玉还要敬你几杯酒呢。”照完相、摄完影,孟子鸣对宋刚、刘罄说,“你们能够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们受宠若惊。特别是宋市长,在临江大名鼎鼎,在香港出尽风头,大名人呢。”
宋刚笑着说:“过奖,你们可是金童玉女,天生一对。我宋刚小小副市长,哪来什么名气,孟兄夸奖了。”
“嗨,话不能这么说罗,的确,副市长在我孟子鸣眼中见得多了,本也算不得什么大得不得了的官,可是您不同,在临江市,你的名气远远超过郭开兴、贺新国。”孟子鸣没什么水平,说话用语也没什么讲究,他的大学文凭也不知是在哪里混来的,可他就是话多,“那个临江河西开发,完完全全是你的点子,现在地皮子炒得那样高,临江政府是大大赚了一把,那些官员也不知捞了多少?可是你这位功臣,连汤也没得喝。不过,没关系,临江老百姓的口碑您最好,下一任市长就是您的了,到时,还怕没人找上门来?”
鲁玉在一边干着急,连看她夫君几眼,皱了皱眉头,什么话也没说。刘罄赶紧把话岔开,让孟子鸣又忙于其他人的应酬去了。
去香港前,贺新国和宋刚聊了一会,大意是这次到香港,别看大部分的市级领导排位在宋刚的前面,但那些人都是绣花枕头,冲锋陷阵还得靠你宋刚。话中之意很明了,宋刚这次去香港,是贺新国的意思,是贺新国派出的得力干将。
宋刚说:“书记,这次去香港,时机并不好,不过,去总比不去好,因为,香港金融危机是最关键的时候,那些工商企业界人士自己还忙不过来,对我们不会有多大兴趣。但是,我也想在实地看看,最近香港和中央政府可能会拿出杀手锏出来了,这是一生中难得一见的热闹场面。”
贺新国一听,心里凉了一截,说:“这次我们会空手而归吗?”
宋刚笑了笑,“空手而归的可能性是有,不过,既然您书记这么重视,我想想法子吧,总要面子上过得去。不说成绩巨大,这种预期是不现实的,但我保证说动两三家公司吧,要不我回来交不了您的差。”
贺新国这才稍稍放了些心,心想,宋刚不错,能体谅我贺新国的苦心,这人,今后得好好栽培,想办法让他重新进市委常委班子,只有这人才能够擒得住郭开兴,最好是让郭开兴滚蛋,让宋刚来接他的手,那自己就可以在临江打出一片大天地,取得令人羡慕的成绩。到时候,进省里才能够有个好位子。
他在话语中暗示了这层意思,可宋刚谦抑得很,连说自己没这奢望,离那位子还有十万八千里,再说,自己是受处分的人,能不能翻身还是个未知数。
贺新国心想,这样好,宋刚现在需要的就是这种谦虚的态度,过度露出锋芒对他不利,对自己的长远打算更加不利。还有,他自己没这奢望,自己知道离这位子还远着,到时我帮忙帮他做到了,他也就更应该感我的恩。
香港之行前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