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哼笑了声，“我又不欠沈家任何人什么了，有什么好怕的。”
“就是嘴硬，你沈叔叔当初真的是一门心思想你顺顺利利完成学业，当个小白领什么的一生平安，他在我面前可没少唠叨过。”林玫吐出一口烟雾，模样显得沧桑。
我不喜欢抽烟，也不喜欢烟味，之前学着抽了几次，虽没被呛着，但还是不喜欢，就不再学人家做烟女子了。
“你说完了吗？”
林玫从嘴里抽出香烟想了想，“差不多吧，也就这么点戏码。”
“那我走了。”我打开车门下去，走到前面一个站台等车，一边等车一边回想起住在沈家的那些日子，林玫还没离开沈家之前。
当初那么讨厌、惧怕林玫，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耐着性子像个普通朋友听她说话，很奇妙的感觉。
那天晚上，林玫打电话给我，没有了曾经在我面前的骄傲冷漠，声音听着懒懒的挺无力，没什么强硬。
“我想去看看他，你有时间吗？”
“要我陪你去？”
“嗯，有时间吗？”
我想了想，“明天我去韩家看韩聿，之后我们一起去吧。”
“好，你忙你的，不用准备礼品什么的，我来准备。”
以前看过沈叔叔几回，我的确每一次去会带着吃的和穿的，这一回我没带，我想看看林玫她会带些什么。
第二天睡到早上十点，洗漱好就去韩家看韩聿了，陪他看一个爱情电影就走了。
我走出韩家没几分钟，林玫开着车赶上我，在我身边按了按喇叭，我看到后座上放了不少袋子，出于好奇放弃了副驾驶坐到了后面。
林玫一路上沉默的开着车，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是不知道该想些什么，我也没主动找她说话，就坐在后座默默打开那些袋子，把一样样都看了看。
她给沈叔叔买了三套衣裤和鞋子，码数都是沈叔叔的，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她还记得沈叔叔的码。
还有些中年人补身体的营养品，都是贵的牌子，用热水冲泡就能喝的。
看完了，一样样还原装好，才想起林玫那炸毛的性子要是换做以前见我碰她的东西不得骂死我。
“你衣服没必要买这么多，沈叔叔在里面也穿不上。”
“会穿上的，这些年我也没去看过他，就算是补给他。”
我通过后视镜看见林玫落寞的脸，心里有些不舒服，越是看着她就越是不舒服的厉害。
之后一直到监狱门口都没再说话，我一直看到林玫那张落寞的脸，她一直都是那个样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对生活的期盼。
我想是因为阿琴的死对她来说也感想挺大的吧。
我和林玫不能同时去看沈叔叔，林玫先进去了，我就住在外面等，我想着他们能说些什么，想着沈叔叔是会平静的对待她，还是会对她质问嘶吼。
毕竟判了这么多年，毁了他的一切，就算看破红尘了再看见刽子手也难平复心情吧。
林玫花了钱换来了半个小时，半个小时出来后她脸色惨白惨白的走到我跟前，“你有五分钟，随便跟他聊几句就一起走吧。”
“你们……”我想问他们聊了什么。
林玫落寞的勾了勾嘴角，“你不用担心，我们聊什么对你都不会有影响，他一直是厚待你的。”
我看到沈叔叔的时候吓了一跳，他是哭过的，眼眶里还噙着泪水，眼睫毛也沾湿了。
我不知道林玫跟他聊过什么，会导致他哭。
拿起话筒跟他对话的那一刻，我紧张的喊了一声沈叔叔，他朝我挤出笑容。
“你来了，最近过得好吗？”
我点着头，说过得很好，学习方面抓得很紧，所以没空来看他。
他脸色突然一变，表情像家长看着做坏事的孩子的，“你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心里疙瘩了一下，知道林玫是跟他说了。
“谁让你跟范聆歌签下那些不合规矩的条约的？”
我紧张的握紧手心，放在腿上的手揪住裤子布料，酝酿了下没找到该说的话。
“黎念，你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可以走上你妈的老路，你想过没有让她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困难的憋出来：“她都死了那么多年了，早就成了一地黄土，还能怎么想。”
我低下头不敢再看沈叔叔。
“那你为什么当时不跟我商量？谁让你这么做的！”沈叔叔情绪激动的吼起来。
我慌了一下，下一刻突然平静，抬起头看着他说：“跟您商量又有什么用，你自身难保，连修白哥都护不住了，还能护着我吗？”
沈叔叔的眼眶变得很红，气得搁在桌上的一只手捏成了拳头。
“你……”
我快速打断他：“我是感激您当初收养了我，但是我不傻，我知道您后来就是想利用我，所以您现在真的没必要因为良心不安就跟我演这么一场戏，我不会怪您的，我还是感激您。”
沈叔叔眼睛瞪得很大，眼泪突然落了下来，我的心狠狠一缩，再狠狠一疼，话已经说出口了，收不回来，也不想收回了，这样拆穿算是最好的结局。
我先放下了话筒起身离开了，林玫没走，坐在车里等着我，我也没跟她矫情直接上了她的驾驶座。
“你为什么要跟沈叔叔说我的事？”
“他该知道的。”林玫呵笑了声，“你那么伟大，总要让他知道你的伟大吧。”
“你就是故意的！”我现在后悔跟着林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