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夜祈端着炒好的菜走厅里言零赖在言洛希怀里的情形，他俊脸倏地一沉，那孩子的头靠在哪里，手在摸哪里？
他放下盘子，大步走过去，将言零从言洛希怀里拎出来，放在一旁的沙发上，言零被他冷冰冰的模样吓得噤了声，委屈的望着言洛希，一副要哭了的模样。
“厉总，你干嘛啊？”言洛希也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厉夜祈突然发什么疯，再看言零被他吓懵的模样，她连忙将他抱到腿上，轻轻拍着他的背，“小零不怕，叔叔和你闹着玩的。”
言零瘪着嘴，怯生生的看着厉夜祈。
厉夜祈这次发现自己反应太大，吓着孩子了，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盯着言零道：“你是大人了，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赖在妈妈怀里，知道吗？”
言零呆呆的点头，厉夜祈俯下身去，揉了揉他的脑袋，“那现在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言零一咕噜从言洛希腿上下来，憋着眼泪看着厉夜祈，那模样说不出的可怜，厉夜祈又摸了摸他的脑袋，夸奖了一句，“乖孩子，去洗手准备吃饭吧。”
言零同手同脚的离开客厅，看着他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洗手间门后，言洛希腾一下站起来，一把扣住厉夜祈的手腕，拽着他进了厨房。
“砰”一声，门关上，言洛希双手按着他的肩膀，将他抵在门板上，像被激怒的小母豹一样，她恼怒的瞪着厉夜祈，“厉总，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样会吓坏小零？”
厉夜祈蹙眉看着她，“你紧张什么？五岁的孩子还赖在你怀里，手放在你胸部上，你不觉得不正常？”
言洛希窘迫的脸颊涨得通红，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言零的手放在那里，再说言零是她的儿子，赖在她怀里很正常，他凭什么管那么宽，还吓坏小零？
“哪里不正常？我觉得很正常啊，他是我的儿子……”
“他只是你的养子，言洛希，你那么喜欢把他当成你的儿子，你怎么不自己生一个？”厉夜祈的语气咄咄逼人。
言洛希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瞬间失去理智，低声咆哮道：“他本来就是我生的。”
“你说什么？”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言洛希浑身激灵灵一颤，她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她到底在胡言乱语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我本来就把他当成我亲生的，厉总，请你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小零听见会伤心。”言洛希放开他，她抹了一把脸，她真是要疯了。
万一厉夜祈开始怀疑了怎么办？
疯了，疯了！
厉夜祈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愤怒到达临界点，他伸手握住她的肩膀，猛地将她转过来，他盯着她的眼睛，乌黑的眼睛里深藏着恨意，那抹恨意仿佛要将她撕碎。
言洛希怔怔的望着他，她一直都知道，他恨她，可是从他眼里清楚的看到恨意，她依然感到撕心裂肺的疼痛。
五年前的放弃，她知道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她以为她不会后悔，可是此刻，她却追悔莫及。
厉夜祈忽然放开她，“饭菜做好了，洗手去吃饭，我先走了。”
言洛希愣愣的看着他开门关门，她双腿一软，连忙伸手扶住门，才没有跌坐在地上。她松开门，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半晌，眼泪打湿了掌心。
厉夜祈走出去，就看见言零站在餐厅入口，他薄唇紧抿，看着孩子脸上来不及掩饰的受伤，他瞳孔微缩，他并非有意想要伤害他，但似乎已经伤害到他了。
他抿了抿唇，越过言零大步离去。
餐厅里，夕阳照射在言零孤单的身影上，更添了一抹悲伤，他一直都知道，他是被领养的孩子，所以他努力让自己活得有价值，不被抛弃，再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孤儿院里。
他讨好那个外国人，年仅三岁就上了秀场，他想，他会努力赚钱，只要他努力赚钱，妈咪就会喜欢他。可是回国之后，妈咪身边出现越来越多的男人，让他莫名感到了危机感。
他很害怕，害怕妈咪会嫁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电视里都演过的，等妈咪和别的男人结婚后，就会生宝宝，有了宝宝，就不会再喜欢他。所以他讨厌这个叔叔，他不喜欢他，他也不要喜欢他。
言零气呼呼的走进客厅，拿起厉夜祈送他的魔方，狠狠砸在地板上，“砰”一声，魔方被摔得四分五裂，他站在那里，眼泪吧嗒吧嗒滚落下来。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再喜欢你。”
言洛希听到外面传来的声响，她连忙擦干眼泪，拉开门冲出来，客厅里，言零无辜的站在一地碎魔方片中，他手足无措道：“妈咪，我不小心把魔方摔坏了，怎么办？叔叔会不会不高兴？”
言洛希走到他身边蹲下，看着他惶恐不安的模样，她眼前一阵模糊，一把将他抱进怀里，“没关系，魔方摔坏了还可以再买，小零别害怕，你去吃饭，这里让妈咪来收拾。”
言洛希的声音哽咽住，这是她的罪孽，为什么要让一个孩子来承担？
当年她带着满心伤痕离开，什么都没有考虑周全，甚至连保护自己孩子的能力都一度失去，才会让她的小零受了这么多苦，以至于现在战战兢兢的生活在她身边。
每次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她就心痛得无法呼吸，自责到恨不得死去。
如果五年前，她选择留下，那么至少能保证小零生活得幸福吧？不，如果她留下来，说不定小零能生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