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大展宏图
“且慢！”
尚铭听到太子的呼唤，立刻停下来了脚步。
对这个三岁的太子爷，他是又敬又怕。
在朝堂之上根深蒂固数年的万贵妃一脉，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这妖孽给击垮了一半，元气大伤。
这番手段，当今圣上朱见深都是远远不及。
最让尚铭恐惧的是，这位妖孽太子好像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般，昨日来到东厂找自己合作时，托出的全盘计划，几乎和今天朝堂上发生的一模一样。
区区两三岁的孩童，是如何懂得那么多人情世故和朝堂势力派系的？
而且又是如何能将他们算计得死死的，几乎是步步为营，心机极为可怕。
若是可以，尚铭还真的不想和这妖孽过多深交，若是一个不小心，可能被他吞得连渣都不剩下。
可惜，自从昨天答应帮太子做这只打击万贵妃的出头鸟时，他注定已经和太子一系绑在了一起，不可能抽身而去。
尚铭脑海中一瞬间思考了许多事情，数秒后摇头苦笑一声，看来早在太子找自己合作时，就已经连带着自己都给算进去了。
他转过身去，瞬间变脸，原本苦瓜似得老脸挂上了一丝谄媚阿谀的笑容，问道：“太子殿下，可还有何事要吩咐老奴去办？”
朱莫邪感觉到尚铭的情绪变化，这老家伙心里想的什么，他亦是心中了然，不由咧嘴一笑，道：“尚公公不必如此紧张，我只是想让你将葵花宝典散播到东西厂和锦衣卫而已。”
“什么？！”
尚铭脸色巨变，惊呼出声，再也顾不得太子的身份，大呼小叫起来。
这太子也是脸皮厚如城墙，一开口就是要把东厂的立身之本给传播出去，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他真的不知道葵花宝典意味着什么？
葵花宝典意味着可以制造出无数高手！足以搅乱天下大势的一股绝强力量。
当年林远图也不过是学了一点儿葵花宝典的残篇，便以一手辟邪剑法搅动天下风云，威震江湖！
若是葵花宝典流传出去，岂不是天下大乱？甚至会危及大明的江山！
太子尼玛疯了吧！
尚铭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如此丧心病狂的想法真的是朝堂上转进如风，霸道如雷的妖孽太子能想出来的吗？
“呵呵，尚公公不必惊慌，听本太子说完嘛。”
朱莫邪忍俊不禁，早就猜到了尚铭的反应，毕竟这可不是镇厂子的神器流不流传出去的问题了，而是关乎整个天下大势，绝对不容有失。
“太子请说，不过老奴先声明，若是太子的理由不能让老奴信服，老奴只能先禀明圣上，再做决定。”
尚铭满脸肃穆，隐隐猜想到了一些什么东西，或许，散步葵花宝典的计划，和刚才太子那一声狂笑有关。
朱莫邪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不急不慢道：“本太子叫你散播葵花宝典，并非是无目的散播，而是要散播给两厂一卫之中心术不正之人。”
看到尚铭面露难色，朱莫邪轻笑一声，调笑道：“尚公公，东厂虽然情报机构略输西厂一筹，但是哪些人心术不正，为人奸险应该是了如指掌吧。”
尚铭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没错，东厂收集这等粗浅的情报还是易如反掌的，但是，这个理由还不足让老奴信服，葵花宝典若是让奸人所得，岂不是更助长奸人气焰，让他们无所顾忌，胡作非为吗？”
朱莫邪早就料到有此一问，也不急着回答，站起身来，双手负背，围着尚铭踱步转圈，道：“尚公公，你入宫几十年，虽然人老成精，审时度势，但你却仅仅是对宫中的一切经验丰富，比起对人性的认知，你却还远远不如市井小民。”
说道此处，他顿了一顿，突然没头没尾的说道：“如果不是你的心腹之人，学会了葵花宝典你会怎么样？”
尚铭微微一愣，旋即面露狠色，阴冷道：“杀了他！”
啪！
朱莫邪打了个响指，笑道：“这就对了，你懂了吗？”
尚铭一阵愕然，下一秒便是眼前一亮。
对啊，自己如果知道了心腹之外的人学会了葵花宝典，可以对自己造成威胁，肯定会想方设法将其除去。
若是传播给那些心术不正的奸险之人，更是如此。
正所谓同行是冤家，贱人与贱人之间，很多时候并不能狼狈为奸，反而是相互算计攻击，绞尽脑汁除去抢饭碗的。
就如同他和汪直，都是太监，都是督主，都是贱人，却反目成仇，敌对数年，堪称水火不容。
只要将葵花宝典传给那些宫中的奸邪小人，想必他们肯定会想尽一切方法，往上攀升，争取赢得高位，那么，排除异己，就是首先要做的第一步了。
那么……会导致的结果……
两厂一卫大乱！
到时候东西厂和锦衣卫的人之间，肯定是腥风血雨，自相残杀，不出十年，两厂一卫对朝廷的威胁就会大大减弱。
而且，暗潮涌动之间，那些奸邪之人肯定会死得七七八八，剩下的那些也全在掌握之中，只要太子一声令下，朝廷里的毒瘤就会被彻底肃清。
大明江山，必然一片朗朗乾坤！
“一石二鸟……好狠，好毒，好妙的计谋……”
尚铭深深的看了朱莫邪一眼，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惊惧，小小年纪，究竟是怎么看清人性，政治等等最深奥的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