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春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冷冷看着二人，“跳墙翻窗，仿佛不是君子所为。”
“恩将仇报，皆是小人行径。”越如歌亦是冷冷抬眼，周身气度旋转成风。
李长春面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勉强平复了心神。
“我已经说过了，这件事不需要二位操心，怎么二位还是如此不知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李大人是耗子？”
“放肆！死到临头！还要逞这些口舌之快！”
李长春狠狠咬牙，“原本还打算留你们一条命，但是谁让你们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偏投！”
“何为天堂何为地狱，不是你决定的。”慕容止淡淡扫了李长春一眼，面上波澜不惊。
越如歌在一旁暗暗叹了一声，果不其然，放狠话这种事，还是像慕容止这种一直都习惯面无表情的人轻描淡写说出来比较容易让人害怕。
李长春的面上当即就不好看起来，“呵，那我倒要看看，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
李长春挥了挥手，登时就有十几个人操着刀冲了过来！
慕容止抬袖挥手，还是一副十分闲适的样子，好像根本不把自己面前的这些人给放在眼里。
不过手起手落之间，就已经有五六个人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
反正慕容止的身份也已经被认出来了，现在他扔出去的玉片，也不必回收了。
越如歌是空手前来，和慕容止并肩作战，劈手从一个侍卫的手上夺过一把长刀，舞起来赫赫生风。
不过越如歌还是刻意控制着，没让自己使出来烈焰刀的招式，要不然，就这几个人，早就变成一滩烂肉了。
李长春面上的得意慢慢被恐惧所替代。
“来人啊！继续上！今天一定要把他们俩给我杀了！”
李长春声嘶力竭地吼着。
一转眼，更多的人都冲了过来。
慕容止和越如歌都不想让此事闹得太大，便且战且退，李长春却像是疯魔了一般，红着眼睛非要二人的命，放言谁要是能杀了他们两个，就赏白银五百两。
然越如歌和慕容止是何等人物，在杀了李长春二十几个侍卫以后，成功脱逃出去。
甩开了那些一直粘在二人身后的追兵以后，越如歌和慕容止便晃晃悠悠往回走。
“今日之事，你可觉得心寒？”
越如歌忍不住问了慕容止一句。
后来的越如歌，是经历过人情冷暖的越如歌，但是现在的越如歌，还是意气风发的越如歌，她很少见过那世间的腌臜事，最熟悉的还是战场上胜者为王的套路。
但是慕容止经历的事情，却远非越如歌能够想象的。
“当然心寒，”慕容止微微垂眸，月光拖着他和越如歌的影子，交织在一起，看起来多了几分亲昵，“我万万没想到，我居然只值五百两银子，还是和你加在一起。”
要是能够杀了慕容止的话，恐怕他的仇家宁可出五万两黄金。
越如歌神色复杂地看着慕容止，恍若在看一个智障。
慕容止轻轻咳了两声。
他还记得，她还是宋小九的时候，二人第一次去参加猎宴，被人追杀，她和自己一起掉到了坑里。
那时候，她时常问自己，是不是在开玩笑，自己却总是否认。
现在自己终于想要和她开开玩笑，让她开心一点了，但是好像自己说的玩笑，不是那么好笑。
都怪影二，自己让他去给自己找本讲笑话的话本子，他给自己找的这个，肯定是不好。
要不然，自己怎么不能把越如歌给逗笑呢。
“好不容易找到一条线索，现在又没了。”
越如歌有几分怆然，拖着自己的影子往前走，全然不似来的路上那样兴致盎然。
她本来以为，慕容止救下了一个姑娘，他们又把这个姑娘给送回了家，不管是为了感激他们，还是为了替自己找回一个公道，这姑娘都该配合他们的调查才是。
结果没想到，自己前脚把这个姑娘给送回家，后脚这姑娘就想要自己的命。
越如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恩将仇报的人。
不过，这世上，总是有因果轮回的。
你所做下的事情，都被命运一笔一笔记在账簿上。
你在某个地方造下的罪孽，早晚要在另外一个地方偿还。
越如歌从小厮杀疆场，被越厉升当成男儿一样养大，而且远离京城，和那些大家小姐的关系都不好，她母亲又在生她的时候就难产而死，她根本就不懂女人之间弯弯绕绕。
至于慕容止，那就更是不懂了。
越如歌信奉战场上的胜负论，而慕容止蛰伏十年，为了自己要得到的东西，放弃一切也心甘情愿。
所以二人都不知道，名声对于一个还没有出阁的姑娘，有多重要。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从一开始，就不会把李婉柔给送回家了。
李婉柔乃是李长春的嫡女，李长春自然是十分看重李婉柔未来的婚事的，他已经为李婉柔找了好几个好人家，正在进一步考虑中。
李婉柔才刚刚及笄，这么多年来，她人如其名，一直都十分温婉娴静。
李长春还打算用自己这个女儿，多为自己换回一点利益呢。
可是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忽然就失踪了，已经让李长春十分恼火了，而她被两个男人给送回来，居然还是从青楼回来的！
最重要的是，李婉柔还曾经被人剥掉了衣服，凉凉的刀就贴在她的肚子上，她差点就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