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笙,你是被逼的,对吗?”
晋平滨已经快要哭出来,他望着越如歌,像是一个等待救赎的人。
他已经病入膏肓,只有越如歌的一句话可以让他痊愈。
“晋平滨,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越如歌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完全相信晋平滨。
越厉升的形象已经在越如歌的心中崩塌了,可是她与晋平滨到底还有多年情谊,不愿就此一刀两断。
总还是要问一问的。
“乐笙……”
“晋平滨,你还记得,你我都清楚,我是死过一次的人。”
越如歌抬起头来看着晋平滨。
晋平滨的眸子里闪过一瞬间的愕然,转瞬又变成红色。
也是,虽然那时候所有知道内情的人都瞒着越如歌,但是这种事情,怎么瞒得住?
越少将身死大婚夜,多么重大的一件事,只要越如歌出门,是肯定会听说的。
更别说,她还死了一年之久。
“乐笙……”
晋平滨不知道自己能和越如歌说点什么。
之前自己求那个人帮自己的时候,他就曾经说过,唤回一个已死之人,本就是逆天之事。
会遭到报应的。
后来,那个人被越厉升斩杀,他又找到了百里追,百里追虽没有和他说过这话,可是他想,大抵都是一样的。
所以自己遭到的报应就是,就算自己唤回了乐笙,也没有办法好好和乐笙在一起,是这样吗?
“所以有些事情,我们也不必拐弯抹角了,我只问你,我第一次到底为什么会死在大婚夜,你知道吗?”
晋平滨当然知道。
他知道是越厉升杀了凤轻歌,也知道是越厉升杀了越如歌。
可是他不知是否要说出来。
“不知道也无所谓。”
越如歌笑了笑,仿佛真的不在乎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
“只是晋平滨,我总觉得,我仿佛忘记了很多事情,当时你是不是找了很厉害的人才让我起死回生?我想问问他知不知道,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晋平滨还未张口,越如歌却对上了他的眼睛。
二人目光相撞,晋平滨有一瞬间的心虚。
“晋平滨,你我相识,已有二十年了,我从来不愿疑你,你不会在我面前撒谎的,对吗?”
在越如歌清澈如潭的目光注视下,晋平滨是真的没有办法撒谎。
“那个人叫百里追……他先前拿了钱就离开了,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
越如歌低下头去,隐藏住自己眸中惊诧,只喃喃念了一句,“百里追吗?”
晋平滨找来让自己起死回生的人,现在却出现在了慕容止的身边?
她到底忘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为什么身边的一切,看起来都如此扑朔迷离?
“好的,多谢你。”
“可是乐笙……”
越如歌忽然顿住脚步,歪着头看晋平滨腰间的一块玉佩。
“这是……”
“与我的那块好像。”
越如歌笑了笑。
在那抿唇的弧度里,晋平滨仿佛又看见了从前的时光。“这本就是你的那块,”晋平滨将那玉佩托在手里,目光沉注,像是沉溺在了往事的池水里,喃喃开口,“这是你从小就戴在身边的那块玉佩,那时候,你说,这是你的护身符,在你上战场的时候,可以好好
保护你,你说,你是要嫁给晋国的,若将来有了旁的夫君,这玉佩也要随你出嫁。”
“你还记得。”越如歌也笑了笑。
这话,确实是自己年少轻狂时说的。
那时候她没有什么别的朋友,大家闺秀嫌她舞刀弄枪,旁的男人虽觊觎她美貌,却也怕极了她的烈风刀。
只有晋平滨,虽常常和她攀比,但是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
那时候,越厉升对自己要求严格,自己也还没认识卢风清和顾大虎,肯听自己说说话的,也只有晋平滨一个人了。
“当然记得,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会忘记,”晋平滨叹了一口气,“可是乐笙,你现在……”
像是知道晋平滨又要问起自己成亲的事情,越如歌赶紧打断了晋平滨的话。
“这玉佩……兜兜转转,居然到了你这里。”
她嫁给程立武的那天,这玉佩还在自己身上。
可是越如歌没有说出来。
“是呢,”晋平滨仍旧紧紧握着那枚玉佩,好像这般便算是握住了越如歌的手,“越将军说,你出嫁的时候忘记带这块玉佩了,所以在你……身死以后,便将其转送给了我,算是留个念想。”
在刚刚知道越如歌死在大婚夜的时候,晋平滨真的差点支撑不住直接疯掉,好在那时候,还有这块玉佩陪伴他。
“这样啊……将军……还真是有心了……”
越如歌的心又往下沉了几分。
得着晋平滨这句话,越如歌心中就更笃定几分了。
看来当时,自己死在大婚夜,真的和越厉升脱不开干系。
要不然,这块玉佩怎么会跑到越厉升那里,越厉升又怎么会把它转赠给晋平滨?
而越厉升所谓的给晋平滨留个念想,恐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他真正想的,是随时提醒晋平滨,自己是死在楚国的。
越厉升一直都知道晋平滨对自己的心意,却从来不肯让晋平滨和自己在一起。
他就是要吊着晋平滨,好让晋平滨一直惦记着自己,而在自己死以后,也可以利用晋平滨对自己的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