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爆炒肥肠
白天买的娃娃漂浮在我面前，仿佛是金线织成的头发扎成两股麻花辫，正在嘀嗒嘀嗒地往下流血。血是黑紫色的，落在地板上，变成一个个小人。小人儿长得极快，片刻间就变成了和她一模一样的娃娃，“咯咯”笑着走过来，抓住我的手脚。
娃娃抬起苍白的脸蛋，麻花辫从她空无一物的眼眶里钻出，缠住我的四肢。我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数十个娃娃各自分工，一些按住我的手和脚，一些撕开我的衣服，还有一些拿出锋利的手术刀，麻利地割开我的肚皮。
我清楚地看到我的肉毫无阻碍地分开，就像在拉拉链一样顺滑流畅。娃娃挑出一段肠子，生生扯出来，然后一人拿着一头，逆时针甩动着。
余下的娃娃欢快地拍着手掌，排着队伍，按顺序一个接一个用我的肠子玩花式跳绳。我的肠子甩啊甩，时不时溅出几滴温热的血，打在我的脸上。我想，我大概要被它们玩死了。
“一根绳，两人摇。摇下来，像小船；摇上去，像小桥。你来跳，我来跳。”
一张鲜血淋漓的脸忽然在我面前放大：“把你的命给我！”
我吓得根本无法动弹，突然出现的女鬼将手指伸进喉咙里一扣，哇啦地吐在我身上。我全身都是腥臭的鲜血，还有一些细碎的东西，仔细一看，都是些毛发、手指头、鼻子。
女鬼冲着我大笑，喉咙深处发出来自地狱的催命声：“吃掉你，和我在一起！”
“放开她！”
白日时听到的男声又在我耳边响起，震得我模糊的意识重新清明起来。而女鬼和鬼娃们在听到这句话后，忽然都露出害怕的神情。
女鬼似乎不愿放弃我这块到了嘴边的肥肉，伸出手想把我带走，就在这时，我看到一道白影从女鬼正中间穿过，女鬼就从中间裂开，整整齐齐分成了两半。
“呜哇！”鬼娃们吓得扔掉我的肠子，用手齐齐指着我，鬼哭狼嚎起来。成千上万个娃娃音在我耳边尖叫，我觉得我的耳膜都要炸掉了。
哭声一波接一波，搅得我几欲发狂。这时，那道白影再度出现了：“还不滚？”
一看到它，鬼娃们立刻落荒而逃。那道白影捡起我的肠子，缓缓走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顾念衣，救命之恩，当以什么回报？”
“我，我给你烧香！烧纸钱！总行了吧！”
我忽然发现我能说话了，赶紧补充道：“这位鬼爷，我这么胖，吃了我会得三高，不划算。你还是放过我吧，回头我给你烧个美人，好不好？”
白影居然一边笑，一边拿着我的肠子在甩，我甚至觉得他下一秒会用我的肠子当成呼啦圈玩。
“你可要仔细想好了。说不出我想要的，我就拿它去做爆炒肥肠！”
我彻底无语了，“大哥，你们鬼就那么惦记我的肠子吗？”
不是拿来跳绳就是要做菜，我真搞不清楚，到底是我招惹了鬼，还是我的肠子招鬼。
白影笑弯了腰，我觉得，他的笑点实在是太低了。“这么说好了，我救了你一次，你应该以身相许，懂么？”
我“呸”了一声，“大哥，你这人从头到脚就是一片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白乳胶变出来的鬼，我要是嫁给你，我生出来的岂不是一瓶瓶的白乳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