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十三被绿弗抓走,内心是很紧张的。
虽说他早就已经下定决心要自己处理掉这个祸端,拯救那些因为自己而被抓的人,可是真当这祸端出现时,他也同时感觉到一股无力感正在不断用来。
这股无力感来自于他的胆小和担忧,但是这份心情若是被旁人所知,倒也并不足与使人对他产生什么不好的印象。
换句话说,魔教这个组织,单单只是名字就已经可以让江湖正统门派出来的弟子们感到害怕了。
他们从小学到的无非是一个“道”字。
寻常比武也只是点到即止,论起生死厮杀也是规规矩矩凭借本身的能力去拼搏的,只要自恃江湖豪杰,断然不屑用那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来获胜。
可魔教呢,魔教最擅长以毒惑人心,那些精巧的杀人工具,那些一碰致命的美人红唇,无一不是在外貌上最得人喜爱的。
具有那么强烈的迷惑性,几乎能在一瞬间击破名门弟子修炼了多年的心法,随后耀武扬威的取得他们的性命。
若是真和魔教打起来,那些平常的道理和条条框框也定然是绑不住他们的。
和这样一群习惯出尔反尔的人相处,即便是谭十三,也难免觉得紧张。更何况现在的魔教只剩下那么几个人,想来,一定会比以前更加的不顾一切吧。
谭十三的眼睛被蒙住,只能感觉到一路都在不停的颠簸,耳旁也是一阵又一阵呼啸的风声,除此之外,根本没有人声。
若非抓住他腰的那只手还有些温度,谭十三真的要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怪物,而自己,便是这只怪物手底下的猎物。
如今虽然已经知道了抓住自己的是寻常人类,可还是不能让谭十三感到有任何的放松。
横竖都是死,不如在死前潇洒一回,也不枉他在江湖上的名声。
“唔。”
随着一声闷哼声,谭十三后脑勺直接撞向了结实的墙壁,痛的他差点逼出了眼泪。
隔着厚厚的黑布,谭十三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人绑住,身下冰凉,大约是地板,前头黑蒙蒙一片,根本看不到人影晃动。
他的眼睛虽然被蒙住,但是听觉却变的分外灵敏,只经过了一会儿的不适应之后,谭十三已经能够大致猜测出自己处于什么地方了。
方才行走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声,大致可以猜测绑了自己的这人一定是走的偏僻的路。
再加上脸上一直能感觉到的潮湿的水意,和这凉的不可思议的地板,还有隐隐的霉气,谭十三猜测自己大概是被人绑到了城东郊外的一座破庙内。
京城之中,唯有城东最为人烟稀少,再加上翻过一片土丘便是乱葬岗,正常人根本不可能会来到这里。
谭十三装作疲累,继续瘫在地板上,看着似乎真的已经要晕过去,唯有耳朵还在悄悄的工作。
“右护法,十二司的人上钩了吗?”
随着几声脚步声踢踏,有人终于耐不住好奇问了一声。
“呵。”
随着这声问句而来的,是极其嘶哑难听的一声笑容,这笑容十分诡异,就像是本应该好听的银铃被人强行踩压之后造成的扭曲一样。
因为原本音色的美妙,所以在毁灭之后才会显得更加的可怖。
单凭这一声笑声,便能从中听出许多的深意来。
那大约是具有讽刺的,也具有自信的一声笑。
谭十三被这笑容突然震慑,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是有人察觉到自己正在监听。
在这声笑声过后,这嘶哑的嗓音这才又继续道:“这些江湖名士若是平日里单个出现也就罢了,如今突然被我们绑来,那其中意味就大不相同了,数支江湖势力突然集中,朝廷自然是不敢惹的。”他似乎是有些怕冷,如今这日子比不上寒冬腊月,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温暖,但是这人一边说着一边竟然还觉得有些冷的搓了搓手,“十二司作为朝廷养的最乖的一群狗,自然不会任由朝廷的担心继续蔓延的。”
“只是十二司如今的主人可是那位修罗王……”这人似乎还有些担心,听到了绿弗的回答后,继续提问道。
听到这个提问之后,绿弗的冷笑声更加的难听了,直接让人深深吓出了一层鸡皮疙瘩,别说一直看不到绿弗正脸的谭十三,就连直接面对着绿弗的这人都吓的差点要喊娘。
“什么修罗王,没了这个位置的帮衬,我看他能活到几时。”
绿弗说着,又搓了搓手,旁边有点见识的已经生了火,在这稍显昏暗的屋子内,火光摇摇晃晃,缓缓地将绿弗的脸照亮。
这是一张足够俊美的脸,即便是如今坐着,也能看出他的身材修长,他任凭火光在自己脸上跳跃,伸出手来放置在火光旁边,看着持续跳动的火苗,绿弗这才又道:“那群人咱们也留了好些日子,如今终于到了他们要贡献力量的时候了。”
绿弗的手贴着火苗,期间偶有蹦开的火苗溅到他手上,可他却毫不在意地继续将手翻了个身,看着手背上长长的一条伤疤,继续道:“如今十二司和顾家竟然已经上了船,那么到了如今,可就休想再下去。”
看着绿弗突然变得极其阴狠的表情,跟在他旁边的五个人也赞同的点点头。
他们是魔教少数活下来的教众,也曾亲眼看到魔教覆灭的整个过程。想到此,他们中的一个人又有些收不住他的情绪了。
绿弗就在他们面前,平日里或许还可以说服自己刻意